穆余呆呆地看着付廷森,之后付延棹怎么阴阳怪气她都没听进去。
付廷森一手捏着她的,指尖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偶尔拿起茶杯喝一口,眉眼平和,任由对面随意说,有时也会回应一句———
付延棹看着穆余:“她可不像是甘心做你小老婆的人。”
穆余也有了反应,转头瞪他。
付廷森喝了一口茶说:“不是小老婆。”
“不是小老婆……”付延棹低头笑了笑,拿起边上的东西准备走了。走之前意味深长看了眼穆余,像是在笑她只是个进不了家门的情人。
他们应该都了解付廷森,清楚他不会做出那种有了新欢而弃旧爱不顾的事。
穆余也明白了,付廷森今日只是跟付延棹表个态,并不是跟她表态。
“在想什么。”付廷森问。
她收起有些失落的情绪摇了摇头,笑着凑近他,鼻尖抵着鼻尖,小声问:
“我是你的?”
付廷森笑,和她嘴唇厮磨了一阵:“不是么。”
“前些日子你还说你是我的,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
付廷森摸摸她的腰线,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说了许多她想听的话她才满意。
穆余突然很想知道付延棹的腿是怎么坏的,随口问了,付廷森许久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含着一口茶渡进他嘴里,茶香被两人分瓜干净,付廷森贴着她的唇角突然说:
“因为我……”
很久远的事了,那时候付廷森还在上初小,付延棹比他大一些,在当时付廷森的眼里,付延棹是很优秀的哥哥,在付家父母眼里,是很得意的儿子。
付延棹那时候性格很好,有礼有节,偶尔也有活泼的一面。
他会跟父亲赋诗下棋,陪母亲逛街看戏,和当时的朋友一起去打高尔夫的时候也会将那不怎么爱说话的弟弟带上———
他们那天有一场小比赛,付延棹蹲在付廷森面前递给他一根球杆,抬手揉乱他的头发,让他在边上自己玩。
等他一杆进洞,还会向旁边场地的他举举球杆,得意洋洋。
付廷森忘不了他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在夏日的阳光下,笑容热烈得灼人。
那天付延棹手感很好,甩了其他人一大截。结束后拉着小弟吹牛,说整个上海就没打球比他还厉害的。
付廷森当时信了。
玩尽兴了准备回家,司机和车子都提前备在门口,刚看见自家的车子,突然出现了几个人,欲将他们二人掳走。
他们应该没想杀人,刀枪都没有,赤手空拳地;
那时付延棹已经去父亲的部队历练过,三两下制服了围在自己身边比自己高出大半的人。再回头一看,弟弟被人掳走了。
他跑着追上去,见他们上了车,一下跳上去抓着门框不放。
车上的人被他拽下车,头皮都要被他撕裂,看见他身后付家的人赶来了,骂骂咧咧掏出枪,开始瞄准他的头,最后咬着牙往他腿上开了两枪。
他看见付延棹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从那开始他会恐惧枪声,从那开始耳边总能听见枪声,之后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