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看到这菜眼前一亮,直接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根茼蒿展示给其他男孩,“你们看,这菜像不像新娘子的腿。”
熊孩子,典型的熊孩子。江屿澈发誓自己不会碰这道菜了。
其他男孩附和道:“哎呀!真像啊!”
部分地区都有去洞房看新娘的习俗,江屿澈只当他们是在夸新娘的腿细,并没当回事。
“是吧是吧,绿了吧唧的,和那红衣服放一起,红配绿赛狗屁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听着,江屿澈心头漫过一丝寒意,鬼魂不是一般都没有腿吗?那什么东西的腿会是绿色的呢?
路峻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敲锣打鼓声给打断了。
“请灰仙咯——”
吆喝的人声音洪亮,久久不息,缭绕不断,神色恭敬地捧出一幅画卷,将它悬挂在架子上。
画卷上正是仙家楼里的那尊灰仙像。看来仓才村供奉灰仙的习俗深入骨髓,连结婚都落不下。
村长站在宴席中央,先是说了一大套场面话,然后点燃三根香,最终引出了新人的入场。
二瘸子应声牵着新娘子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他似乎比任何一天都激动,连声喊着感谢灰仙,接着从村长手里接过了香,准备插在灰仙画卷前的香炉上,结果刚拿在手里三根香就齐齐地断了两根。
那两根断裂的香飘着烟火落在了他崭新的衣服上,在场宾客先是怔愣沉默片刻,随即炸开了锅。上香的时候香断了的确挺不吉利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
二瘸子黑着一张脸,不知所措。村长也只得草草地打了个圆场,估计他心里也在暗叹“晦气”吧。
经此一遭,这场简单的婚礼也算结束了,村长宣布正式开席,可是筷子依旧没上来。江屿澈看了看其他桌子也是如此,不过他们似乎都不着急,仍是说说笑笑。
正想着,上菜的人从院外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当那个东西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了席。
那是一碗米饭,先不论吃席是否应该有米饭的问题,光是这米饭被压得严严实实,在碗口处平平一层就很怪了,更怪的是米饭上插着一双筷子。
从小他就被教育不能把筷子插在饭里,因为这样的饭都是祭拜死人的。可是他看所有人都面无异色地取下筷子,停止交谈,纷纷低头吃起饭来,就连那几个吵闹的孩子都是如此。
席间一时陷入沉默,沉默地令人发毛。江屿澈盯着面前的米饭,小声说:“这是啥习俗啊?叫人咋吃饭?”
路峻竹替他拿下了筷子,塞到他手里,“别说话,吃就是了。”
这场窒息的沉默最终是被敬酒打破的,院内再度恢复了热闹,江屿澈松了口气,却听路峻竹说:“阿澈,把手给我。”
“干啥?”他虽不解却仍是放下筷子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