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玉璃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你都看出来啦。”
她完全不看前面的道路,反而大咧咧地转过头看路峻竹,似乎想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光是魂飞魄散怎么够,怎么也要让你尝尝希望破碎的滋味。”她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不过既然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面跳,何必呢?”
“这些也在你们意料之内吧。”路峻竹歪了歪头,“把我逼进绝路,我没的选。”
南玉璃“啧啧”两声,不再说话。她懒洋洋地调试音响,似乎是想要找首歌听。
“比起江国和我还有岭将军,你更恨的好像是织离氏。”
不是猜测和试探,是很确定的语气。南玉璃放在音响上的手一顿。
察觉到她的变化,路峻竹继续说:“我倒是十分好奇织离大祭司怎么招惹到你了?”
提起织离臻阳,南玉璃的嘴角瞬间就耷拉下来,脸上也阴云密布。她收回搭在车窗上的手,拨弄额前碎发,复而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好说的。织离氏——大祭司——”
她拉长声调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和职称,犹如粉墨登场的唱戏仔,陡然变脸,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紫圣仙师不想让他好过,他活该呀。”
心头猛地一跳,路峻竹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试图缓解身上绳结捆绑的不适感,乘胜追击。
“我记得织离大祭司对待紫圣仙师很好的,不至于结仇。”他了然一笑,“如果是心生嫉妒或是因为鸠占鹊巢良心不安后的毁灭罪证,那我还是能够理解。”
“收起你的心思,小皇帝。”南玉璃挑了挑眉,“我没空给你讲睡前故事。”
“我不是想听故事。”路峻竹并不气馁,反而心平气和地说:“我只是想知道巫医一族究竟是怎么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既然话赶话赶到这里,我觉得你应该也多多少少猜到一些,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句实话。”南玉璃说,“与其说是紫圣仙师鸠占鹊巢,倒不如说你当局者迷,一开始就弄错了喜鹊和斑鸠。”
说着说着,她眸中划过一丝冰冷。
“从来就没有什么巫医一族。织离氏本就一支为巫,一支为医。而你口中那位神通广大,预言精准的织离大祭司,其实半点巫术都不会呢。”她握方向盘地手紧了紧,“所以说他对紫圣仙师好,是因为要仰仗紫圣仙师的能力。”
车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紫圣仙师庙,南玉璃下了车,粗暴地打开另一侧车门,伸手想把路峻竹从副驾驶上扯下来。
结果路峻竹一个闪身直接从座位上跳了下来,狠狠踩在了她的脚上。
“抱歉,脚滑。”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庙。
庙里香火缭绕,比起南家正堂更甚。
南玉璃满脸黑线地走了进来,用脚随意踢过来一个蒲团,完全不见恭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