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竹无语地看了他几秒,“一会要是对付狐仙的话穿成这样难免束手束脚,不如脱下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你可以先睡一会,我保证睁眼之后你的衣服能回到你身上。”
这个江屿澈信,之前在兽骨上昏迷的时候他一醒过来自己掉进海里的衣服都能回来。
于是他三下两下除去衣服,裹进了被子里。
那边路峻竹也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叠在一边,回过身来拥住了他,还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
他的身体依旧冰冷,但对于江屿澈来说比起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内心压根就不抵触了。
四周萦绕的尽是竹子清新的味道,唇齿间还有岭梅醉的余香,再加上将近两日的奔波,倦意和困意一股脑袭来。
他眨眼的频率逐渐变慢,嘴里也开始说胡话了。
“你说,门外会不会有听墙角的?”
“我猜会。”
“那……他们没听见想听的声音,会起疑吗?”
路峻竹埋在他颈窝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比如?”
江屿澈撑起眼皮,环住他的腰,“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嗷。”
其实就是句玩笑话,他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
路峻竹笑着拍拍他的头,“睡吧,一会我叫你。”
“不过我是说真的,万一咱俩刚才说的话被听见了咋整啊?”
“如果被听见了他们早就坐不住了,放心吧,门上我附了隔音诀。”
有路峻竹在,江屿澈就觉得心里踏实。于是老老实实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路峻竹也闭上了眼,但他没有睡觉,而是陷入了一段回忆。
那是他青葱年岁的旧梦。
当年师尊带领缈山所有师兄师姐齐力抵抗横行人间的邪祟后不知所踪,只剩断壁残垣,一地血污,还有只被斩断的狐尾。
满目疮痍,他呆立着,良久才跪了下来。
半个月前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小除祟者,有和善的师尊和疼爱他的师哥师姐,一路顺风顺水。
顷刻间,高楼倾颓,烟消云散。这件事对他来说无疑是重创。
凝视着那截狐尾,年轻气盛的他怒火中烧,抬手就将它燃成了灰烬。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举动会为后续的一切埋下祸端。
跪了三天三夜,曾经缈山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他抹干眼泪,毅然决然带着自己的剑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