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檀心死彻骨,再不想说一句话。
傅启之喘了口气,思量着应对之策,冷着脸对秦梦远道:“秦总,为了一个女人和市政为敌你是否太轻率,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莫不是忘了秦氏还有和市政的合作,江家就算受你指示举报我,但上级政府受审也需要时间,只要我还在任一日,秦氏的合作案我都有权随时叫停!秦总不会不知道那案子停一日就会损失多少,你确定拿十几个亿的投资和家族企业的未来发展和我抗衡?恐怕你的父母也不会允许吧!”
话说到此,气氛又更焦灼。
容颜也有不安,她并不知晓什么合作案,但听傅启之的口吻也知事关重要,她也会担心这件事对秦梦远影响不好。
她担忧地看向他,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动了动,却瞬间被他握得更近。
他没回头看她,只是宽大的手掌牢牢地将她包住,忽而微笑,漫不经心。
“傅先生多虑了,秦氏不大,但少说也有百年基业,十几个亿的事,我秦梦远玩得起。至于我的父母,通达开明,知晓事情原委,也只会支持不会指责,这一点傅先生大可不必替我担心。实话告诉傅先生,提交举报信只是因为颜颜希望走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我也不想家人声誉受损,不然像我这种轻率不讲理的就会仗势欺人,直接把事情捅到中央,我想傅先生应该比我更不希望事情闹大。”
他说完,客厅中霎时静了静,他太过桀骜不驯,震慑了所有人。
傅启之一下子仿佛连再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底还有怒火,但胸口憋着一股气喘不上来,胃中又似火烧,整个人就这样颓败在沙发里。
倒是于敏这种泼悍的还有胆子站起来,气得发抖地指着秦梦远:“你欺人太甚!你!”
傅书予神色沉重地看了一眼对面三人,目光在容颜身上停了停,起身拦住母亲:“妈,冷静点!”
“我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会继续走司法程序,傅先生若执意要挑起风波,我奉陪到底。”秦梦远回头,目光已变得温润,默默地捏了捏掌心里女孩的手,谦和地对容月檀说:“容阿姨是否还有话要说?”
岳母面前姿态放得很低,与方才是截然不同。
容月檀对他的尊重感到很欣慰,虽然疲惫,但还是微笑地摇了摇头:“不必了,秦医生,多谢。”
“好,那我送阿姨回医院,然后再送颜颜回学校。”秦梦远轻轻松开握住容颜的手,上前搀扶容月檀。
容颜搓了搓着了冷风的手,跟上男人的背影。
“月檀!”
临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傅启之的喊声,容颜走在后头,能清楚地看见妈妈的身体僵了僵。
“月檀,你一定要如此吗?教女儿悖逆生父!”
静默的几秒钟里,秦梦远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候,回头给了容颜一个令她很安心的眼神。
容颜不知他怎么就好像能猜透所有事情一样。
然后果然听见妈妈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容颜松了口气,快步跟上妈妈,三人一同离开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