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伴随着钱太那略显焦急的呼唤:“殿下,紧急军情,需立即面禀!”
齐朝歌与陆九槐同时一愣,四目相对间,默契地松开了彼此。陆九槐迅速整理衣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与沉稳,而齐朝歌则轻抚过微乱的发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她轻启朱唇,“进来吧。”
门扉轻启,钱太和赵奕急匆匆步入,两人衣衫略显凌乱,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钱太躬身行礼:“殿下,情况危急,尚未彻底平息的山匪势力,在得知朝廷内乱未定的消息后,纷纷揭竿而起,如同蝗虫过境,迅速占领了数座城池。沂州,这座战略要地,如今也已落入匪徒之手。”
齐朝歌皱眉,前世山匪暴动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如今提前了,怕是程怀信被逼急了。
齐朝歌目光如炬,果断地做出部署,“钱太,你即刻启程前往沂州,务必以最快速度夺回失地,稳定民心。记住,既要勇猛,亦需智取,确保百姓安危。”
钱太躬身一拜,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忠诚,“臣定不辱命,誓守沂州!”转身间,他已大步流星,带着一身凛然之气冲出门外,消失在晨光之中。
齐朝歌的目光转向陆九槐,"陆大人,我需要你即刻启程,前往边疆寻找林飞。边境局势复杂多变,尤其是姜国,一直虎视眈眈,我怕他们会趁我朝内乱之际,发动突袭。你务必说服林知州,让他率领手中可用的兵马,加强姜国边境的防御,确保边疆安宁。"
陆九槐闻言,神色凝重,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殿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即刻出发,前往边疆,誓保边疆无虞。"
齐朝歌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刻着繁复图腾的玉佩,那是皇族世代相传的信物,她轻轻将玉佩置于陆九槐掌心。“将这个给林飞,他会知道怎么做。”
陆九槐双手接过玉佩,仿佛接过了千斤重担,他凝视着齐朝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殿下,臣定不负使命。”
齐朝歌紧紧抱着陆九槐,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九槐,我会与赵大人即刻启程返回京城,全力筹集粮草。你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此行凶险万分,务必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说着,她缓缓松开怀抱,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却也透露出一种不容退缩的坚韧。陆九槐的眼眸深邃如夜空,他轻轻抚过齐朝歌的脸颊,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殿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请您也务必保重,待臣归来之日,再与君共赏这盛世繁华。”
陆九槐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从齐朝歌身上移开,转向一旁的赵奕,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郑重与托付。“赵大人,此行,请务必照顾好公主殿下,护她周全。”
赵奕闻言,面色凝重而庄重,声音坚定:“陆大人放心,赵奕定不负所托,护殿下安全无虞。”
陆九槐紧握长剑,剑身寒光凛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朝歌,那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交织的复杂情感。随后,他缓缓转身,步伐沉稳而有力,身影逐渐远去。齐朝歌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晨光与薄雾的交界。
齐朝歌转身对一旁的高杰吩咐道:“高护卫,带上江烨,我们立即回京。”
高杰闻言,身形一震,随即迅速而有力地应道:“遵命,殿下!”
江烨站在几匹雄壮的马匹前,显得格外局促不安。他望着那高高扬起的马鬃和不安分地踢踏着地面的马蹄,脸上写满了苦涩与无奈。他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望向齐朝歌,声音中带着几分尴尬:“公主殿下,我……我不会骑马。”
齐朝歌闻言,对高杰吩咐道:“高护卫,你骑马带他,时间紧迫,我和赵大人先行一步。”
齐朝歌身形一展,如同猎豹般敏捷地跃上马鞍,动作流畅而帅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双腿一夹马腹,那骏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急切,嘶鸣一声,四蹄翻飞,瞬间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赵奕紧随其后,同样骑术精湛,两人并肩而行,衣袂翻飞,宛如两道疾风,划破清晨的宁静。
江烨怔怔地望着齐朝歌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撼与钦佩。他喃喃自语:“这也太厉害了。”
高杰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对自家殿下的骄傲与敬佩。“殿下的君子六艺,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
途中换乘了几匹千里马,日夜兼程,在第五日的黄昏赶回宫中。
五日内,皇宫内院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紧锁的眉头和坚毅的脸庞。御书房内,龙案上铺满了紧急军报与地图,皇帝手持朱笔,在地图上圈圈点点,每落一笔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一名太监匆匆步入,神色中带着几分急迫,他跪倒在地,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启禀陛下,三公主殿下和户部员外侍郎赵大人在殿外,要见陛下,言有要事禀报。”
皇帝闻言,他轻轻放下朱笔,起身整理了一下龙袍,沉声道:“宣。”
齐朝歌与赵奕一前一后踏入御书房,齐朝歌行至中央,双膝缓缓跪地,“儿臣齐朝歌,特来向父皇请罪。”
赵奕紧随其后,亦跪于齐朝歌身旁,神情庄重,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行以大礼:“微臣户部员外侍郎赵奕,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齐朝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与失望:“朝歌,你私自出宫一月有余,身为皇家子女,你的心中可有半点皇家的规矩?”言罢,他轻挥衣袖,示意赵奕起身,而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齐朝歌分毫。
齐朝歌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皇帝:“父皇,儿臣今日来请罪,并非因私自出宫之事。而是儿臣私自调动了兵马。”
皇帝闻言,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溅落衣襟,他却浑然未觉,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齐朝歌,“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