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宁:“从商品化的角度考虑我会选择非侵入式。”
岑晚谣:“嗯。所以,我这些天仔细想了一下,要在非侵入式的前提下最大限度提高信号质量,将肌肉活动数据与神经元数据叠加或许是一种有效途径。此外,我们可以将监测范围缩小,不进行全脑监控,使用记录特定脑区和神经元的接口,最大程度提高信号强度和分辨率。”
程幼宁:“这能做到吗?”
岑晚谣:“我已经联系了两家机构,如果能成功,我们还可以多一项专利。”
岑晚谣说的是“我们”,明明这些程幼宁都无法插手。
程幼宁:“我也要加油了,不能显得太没用。”
岑晚谣:“你很有用。你大概还没真正体会到,更多时候怎样研究怎样实验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想法和灵感,这些是你给我的,最重要的。而且,信号取得其实并不是最关键的部分,关键在于怎样将取得的信号转换成计算机语言,转换算法的部分,只能交由你完成。”
程幼宁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岑晚谣:“你肯定看过黑客帝国吧。”
程幼宁:“嗯。”
岑晚谣:“我每天面对各种仪器的时候常常会想,人类的思想净土,会不会有一天被机器挟制,就像科幻片里的那样,每个人的大脑都被拷上枷锁,在极度自由与极度不自由中徘徊。我看见那些维系生命的机器和管道,死亡反而更像是解脱,不免心生厌恶。但我又感激它们,因为我们无法知道即使是植物人,他们自己是否更想要活着,哪怕只是在这里躺着。作为一名医生,我无法代替任何患者做决定,只能尽力让他们在生理上活着。但作为一名研究者,我期待神经科学和脑科学的发展,期待终有一天我们的身体即使残缺、瘫痪,也能够实现精神上的自由和延续,至少让他们有得选,而不是非得等死。”
程幼宁握紧了她的手。
程幼宁:“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们不只是她们,还有前方与背后的无数人,永远在战斗。
第38章
程幼宁请到一周假,岑晚谣才略有好转,她却不得不离开了。
程幼宁:“真的不用我给你请个护工?”
岑晚谣:“我已经退烧了,炎症也下去了,能够生活自理。”
程幼宁:“我不放心。”
岑晚谣:“我一日三餐都拍给你看。”
程幼宁:“你不许骗我。”
岑晚谣:“不骗你不骗你,真的,再也不骗了。”
岑晚谣好说歹说把人送出了门。
程幼宁怕她冷又把她送回了床上。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在病房门口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岑晚谣:“最后一次,我不下床了,你快走,不然要赶不上飞机了。”
程幼宁眨巴着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