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谣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不要在休假中说这种不识趣的话,小工作狂。”
说到这个问题,她们还真是谁都没资格数落谁。
程幼宁凑过来问她,“你这种千金大小姐,还不是日夜颠倒加班加点。”
程幼宁头发最近是冷茶色的,在晨光的照耀下却泛着暖意,细小的绒毛也闪耀着光泽,真的太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了。
岑晚谣亲了亲程幼宁的鼻尖,“真替你委屈。”
程幼宁有些不明白,“我没什么可委屈的呀?”
岑晚谣:“你看,明明是我更年长,却总要你来迁就我。我的工作也很忙,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你,即使是节假日,也不能出去旅行,这很不公平。”
程幼宁:“这的确很不公平,阿谣。为什么年长的一定要事事包容,而年下的就理应任性呢?人与人的关系向来是个悖论,你所说的一切都建立在‘年长者必然要承担起保护责任’这样一个认知体系里。可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都没有这样规定过。我不需要你这样想,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们的爱情做一个综述,我更希望你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有我这样一个年轻且善于包容的爱人。而要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是何种方式与身份,我们在这段感情里达到了融合与平衡,这就已经是奇迹了,我并不奢求更多。”
程幼宁用手轻轻抚摸着岑晚谣的后颈,“至于工作,我也很欣赏你,也很感激你总能支持我的选择。我并不是一个生来就浪漫的人,是你教会了我这些,让我免于沦为一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存在。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人,而你和我是极其幸运的存在,因此想要赋予生活更多的可能,这才是我们工作的意义。我并不觉得它在占用我们的生活和时间,我更觉得它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岑晚谣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蹭了蹭,“你应该去当一名演说家,我总能被你说服。”
程幼宁低头吻了吻岑晚谣的发顶,“那是因为你爱,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信。”
这样一个悠长而清闲的早晨,对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平凡而可贵,以至于谁都不愿意动身,直到被窝里传出抗议的长鸣。
程幼宁叹了口气,“你不饿吗?”
岑晚谣点点头,“早就饿了,快饿疯了。”
第94章
岑晚谣很喜欢这家酒店的料理,她们吃完一个稍有些早的午餐才准备离开。
25日不仅仅是圣诞节,也是鸿远今年年会的日子。
程幼宁对于这个安排颇有微词,“好不容易有个圣诞节可以跟家人爱人过一过,偏要参加公司年会,这也太不人道主义了。”
岑晚谣喝完最后一口茶,“可年底我只有今天休息,如果要陪你去,就只有今天。”
往年年会岑晚谣从来都不去,贺秉文就是他的代理人,可如今身份变了,程幼宁是她的委托持股人,新生产线很大概率明年会正式投入生产,于情于理今年的年会程幼宁都应该参加。而为了让程幼宁坐实身份和地位,作为真正大股东的她,就很有必要也参加一下。
年会虽然是在晚上,但是作为一年一度展示企业雄风画明年更大的饼的日子,录像以及年终总结发言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往年都是由贺秉文代表发言,今年亦是如此,程幼宁和岑晚谣只需要露个脸就行。虽说只是露个脸,这脸还必须露得漂亮且得体,就好像是那企业的门面,要是不漂亮,谁还关心里头的业务做得怎样。
鸿远规模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业界老牌,技术过硬,在国内造影类医疗器械生产领域地位也是不容小觑,因此每年年会都会分成两拨,一边和一般公司年会一样,内部员工自娱自乐抽抽奖喝喝酒做做游戏,另一边更像是酒会,宴请的都是些业内大拿或是生产投资商,趁这机会搞一搞关系,活络一下。
程幼宁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晚宴,说不紧张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简直紧张到连脚趾头都不知该在鞋里怎么摆。虽说她不是什么社恐,但她以往也没机会经历这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底子露了馅。
岑晚谣实在是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提前试,只叫人提前按照自己和程幼宁的尺寸各准备了4套方案,去造型室试了直接做造型。
程幼宁早午饭吃得极饱,胃都撑出了个小半球,突然听说要去试衣服,整个人都懵了,“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以为穿西装就行,你早说我少吃点啊!”
岑晚谣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好笑得很,“我以为你知道。”
程幼宁拼命揉着自己的胃催促它赶紧多消化消化,“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还想着晚上要矜持一些,特意多吃了一些。”
岑晚谣忍着笑,“没关系吧,你这么瘦本来也没有赘肉什么的。”
程幼宁有些气急败坏,“就是因为没有赘肉,吃多了胃啊小肚子什么才会更加明显啊!”
岑晚谣没想到她原来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一路上边哄边帮忙揉肚子,程幼宁还是气鼓鼓的,直到造型师将衣架推出来,才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岑晚谣。
想象中的超紧礼服裙或是旗袍都没有出现,挂在衣架上的是四套更偏向职业装的轻礼服裙、套装和西装外套。
“岑晚谣。你骗我!”程幼宁更气了,这个人明明就知道,结果什么也不说,故意看自己担心了整整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