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众人思考着这种情况是好是坏。彭岷则皱着眉头开口:“所以我们的威胁只来自于狼。各位,我不知道你们谁是狼,但我真心恳求你们不要伤人,大家团结一心熬过这十天,然后把这段恐怖的经历忘了开开心心回家吧。”
“我觉得关键不在于你恳求。”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陆予开口了。他样貌和穿着都很普通,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他的巩膜白得发蓝,成年人很少有这么干净的巩膜。“关键是动机。如果狼要行动,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我记得director之前好像说过,胜者有奖励。”
【哎呀哎呀终于有人提出来了!我可是忍了好久没提醒你们。】
director的声音响起,原来他一直都在。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众人心里一阵恶寒。
骆合:“你确实说过。那现在你能不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奖励?”
【奖励因人而异。只要赢了游戏,我保证把你们最想要的东西送到手上。那绝对是正常渠道无法得到的东西,说是愿望也不为过。杀掉不相干的人,实现遥不可及的愿望,很划算吧?】
“哦?”骆合嘴角上挑,“你怎么知道我们最想要什么?”
【哧哧哧,接下来的时间,你们会渐渐清楚,我对你们了解到什么程度。】
噪音中断。各人陷在各自的心事里,神情恍惚,静默无言。
有什么东西,你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
第5章第一个死者
二楼阳台,午后的阳光如白水,寡淡无味地照耀着。林山栀靠着雕花栏杆,仰望天边流淌的,那几缕凉薄的云。一个人走到她身后。
“山栀,这些男的里有几个质量还不错,要去玩玩吗?”朱腴挽上她左胳膊,笑嘻嘻地问道。
林山栀没有看她,依旧望天,慢腾腾地说道:“你自己玩吧。记得带套。当心染病。”
朱腴却没听到似的,兴冲冲地往下说:“那个叫流井的,一看就活儿好,他说想和我们两个玩3p,你来不来?”
林山栀皱眉,啧了一声:“你可以不要脸,别拖上我。”
朱腴冷哼:“呵呵,得了吧,不就是因为你不喜欢那类。你喜欢的应该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吧,叫什么虚”
林山栀:“魏子虚。”
朱腴:“对对是叫这名儿。你想换他3p的话,我也勉强能接受。”
林山栀抬起手,一点一点将自己臂弯里朱腴的手抽出去。一双白色蚕丝手套带在林山栀双手上,纤尘不染,看得出经常更换。她一字一顿地说:“少说几句,兴许没人发现你是个婊子。”
朱腴笑容渐渐凝固:“是啊,不像你,除了嘴巴哪都不干净。”
晚饭由林山栀掌勺。这些女人们似乎把料理作为舒缓压力的方式,前赴后继。彭岷则经过厨房时,她正熬着羹,背靠在吧台上,哼一首日文歌。
「目を覚ましたら聞こえてくる」
「雨音に耳をすます」
「明けない夜に昇るはずの」
「陽の位置を思い浮かべる」
旋律缓慢,节奏也不强烈,不像现在的流行单曲一首比一首洗脑。彭岷则听不懂歌词,只觉得这真是一首安静的歌,像是有人站在雨中被淹没了所有声音的街,执拗地说着离别。
林山栀用汤匙搅动玉米羹,白色手套下有纤细的轮廓。她为什么要一直戴着手套呢?彭岷则想,是洁癖吗?
走过厨房,骆合和魏子虚坐在壁炉前,正在讨论什么,茶几上摞满了精装书,应该是从厨房对面一侧的书房抱出来的。魏子虚聊到激动处,脸颊红扑扑的。骆合摊开一本书在大腿上,这时候右手立在椅子扶手上,手腕放松,下巴卡在拇指和食指间,歪头看着魏子虚。偶尔微笑,点头插几句话。
彭岷则能隐约听见“经验主义”“权力意志”等词。其实他对骆合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冷漠戒备的人,和魏子虚相处时,这种印象却柔和不少,透露出一种谦和稳重的学究气质。
他们还真聊得来。彭岷则想到,明明他和魏子虚聊天时就全是没话找话的尴尬。
大厅南面是面朝露台的扶手椅区,北边阶梯两旁零星散布着几张圈椅和小茶几。彭岷则选了离厨房近的一张,嗅着饭香味,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声音近在耳旁,彭岷则呼吸一滞,转过头去。魏子虚站在他身后,俯身笑吟吟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余韵未消的粉红。“你这人!”会什么神出鬼没的邪术吗!
魏子虚却无视了他的惊讶表情,继续说:“总不会是因为一个人寂寞在叹气吧?”
还真不会。但彭岷则总觉得这对话哪里怪怪的。“我刚才听见林山栀在厨房唱歌,突然想起来我定了后天去维也纳□□看演出,机票都买好了。真是浪费。”
“哦?”魏子虚挑眉,“爱好挺高雅啊?”
彭岷则:“朋友邀请的。我以前从来没去看过音乐会,想着能长点见识。”
“嗯,没事,□□我去过,可以给你讲讲。”魏子虚把胳膊肘撑在圈椅背上,紧挨着彭岷则肩膀。彭岷则心想你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说话?这姿势你腰累我脖子累,图啥?
“那是我小时候和爸妈一起去的。我记得圆顶大厅金碧辉煌,管风琴乐队的伴奏非常恢宏大气。不过重头戏是当代很有名的钢琴演奏家的独奏。她穿着深蓝色礼服裙,手指在琴键上快速跃动,整个大厅鸦雀无声。真的,那么多人的大厅能安静到那种程度,我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不过她演奏的过于有激情,我爸爸说当时给我吓哭了,哈哈哈还挺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