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突然不回她消息,去他公司找他,也被告知他提早下班了。朱腴趴在柜台上,看她不停检查聊天软件,缓缓开口说道:“山栀,你男朋友虽然脸长得好看,但是活儿不行啊,和我做时每次都秒射。”
她震惊地抬起头,朱腴厚厚的粉底下面,挂着得逞一般的坏笑。
“唔,那还真是要我早就绝交了。”魏子虚尴尬地附和道。
“呵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朋友,可能我一直都没学会强硬地拒绝别人。”林山栀灌下一口酒,沉默片刻。可是对她的恨意,在她死后统统疲软得不真切。
“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人来找她,说公司要调任,七天后就要搬家到别的城市了。“我们还是分手吧,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果知道对她有愧疚,为什么不把力气花在请求她的原谅上,而是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做结。枉费她费尽心思给他想好了理由,又苦口婆心说服了自己。她做好了承受一份凄凄切切、千回百转的爱情的准备,却不料爱情也能装进塑料外卖盒,随叫随到,吃完就扔。真是方便快捷,与时俱进。
“后来我们和好了,虽然过程挺狗血,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啊,一直在讲我的事,你一定听得很无聊吧。”
“额?”其实魏子虚想说这就讲完了,高潮部分着墨也太少了,但是把别人不愉快的经历当成故事来听还要求声情并茂,不太礼貌,“怎么会,你肯跟我讲,我很高兴。”睡意隐隐涌上来,魏子虚小小打了个哈欠。
林山栀看他打哈欠,自己也有点犯困,“打扰你挺久了,我回去了。这酒不错。”魏子虚站起来送她:“那你明天也过来喝啊。”
“一定。”出魏子虚房门时,她扭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雕花古钟。十一点四十五。没想到聊了会儿天的功夫时间过得这么快。
魏子虚靠着栏杆,目送她走下楼梯去。“令人羡慕的慢生活啊,”魏子虚搓搓下巴,“那就让时间为她走得慢一些吧。”打开表盘,拨动分针,钟摆后的黑暗中闪烁着一个小红点,魏子虚定睛看去,“连这种地方都安了摄像头么?director真是一个细致的人。”
他面对镜头,伸出两个指头怼着脸颊,摆了个土气的剪刀手:“cheese”
回到房间,魏子虚突然意识到除了聊天好像也没别的事做,毕竟他是个没有电脑就不成事的男人。但很显然,隔壁流井一定有别的消磨夜晚的方法。这么说这房子隔音不错,魏子虚没听见一丁点动静。
他正准备睡下,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敲得他心口一紧。“请请帮帮我”是常怀瑾的声音。魏子虚开一条门缝,常怀瑾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急匆匆地说:“我学妹,莫晚向她,她不见了,楼里上上下下我都找过了我怕她,怕她被狼”常怀瑾住在他左边房间,整个二楼东侧走廊只有他、流井和常怀瑾,她慌不择路,畏畏缩缩地敲开了最近一人的房门求助。
魏子虚赶紧走出来,“你别着急,想想她有没有说过今晚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之类的?”
“她,”常怀瑾脸色一白,“晚饭过后,她对我说:学姐,我们逃走吧。”
“啧。”魏子虚抓过外套穿上,“我去外面找找看,你先去她房间守着,说不定会自己回来。要是半个小时后我还没消息,就挨个敲门动员大家一起找。”
“好,好的。”常怀瑾感激地点点头。
夜黑如墨,洋馆的灯光能照到一百米左右,再往前走就一片模糊了。今晚上月光也不好,魏子虚过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黑暗。记得白天莫晚向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也不知道她已经走了多久,魏子虚小跑着追赶。快到高压电网时,有个人影在前面缓慢挪动。魏子虚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她摁倒在地。
“啊!”莫晚向吓得尖叫,奋力挣扎。魏子虚就知道会这样,要是拉她不住,被拖拽进了放电区域,自己也得陪她玩完。
“别害怕!是常怀瑾叫我来找你的。”
“呜呜别杀我,别杀我”莫晚向灰头土脸,眼泪糊成泪泥,还在试图向高压电网移动。
“没人要杀你!但你再往前走,就真的会死。而且把我也杀了!”魏子虚牢牢压着她,被吓破胆的女孩果然不再移动,放声大哭:“哇啊——凭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放我走!我要回家!”
回老家吗?魏子虚气得想笑,“怎么回,你有翅膀?”
莫晚向抽噎:“我,我不是来送死的我白天看过,这电网很松散的,人一矮身就能钻过去”
魏子虚打断她:“你以为自己是塑胶人吗?你再往前走三步,跨步电压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莫晚向被他训斥,缩了缩脖子,被骂回了一丝理性。小声哭了几分钟,把气喘匀,整理语言给魏子虚讲道理:“这种电网我在电影里看过,搞一身绝缘服,用钳子夹着铁丝开一个窟窿,走过去没事的。我,我今晚就是来考察一下”
“哦?”魏子虚看她不急着送人头了,松开对她的钳制,“哪种钳子?什么材质?头部长度?绝缘服从哪搞?搞到手谁去试?”
“这普通的钳子就行吧?绝缘服额,那些之后再商量”
莫晚向现在发现这主意不靠谱,心里燃起的一丝丝希望被浇灭,眼泪又从泥道道上滚落,“呜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就只是隔着这东西,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距离我们就自由了!我们在这里面自相残杀,没有一个人发现!就仅仅是隔着这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