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森洲摆手道:“不,世侄你误会了。我本是个华侨商人,对搞暗杀和绑架都不在行,也不屑为之。只是粤军中特别是空军,南洋华侨很多,我与这些人关系很好,他们对我比较敬重,仅此而已。”
邢骁霏点点头,“虽然第一见面,但您的言谈举止洋洋大气,非常讲道理,确实是一个值得别人敬重的人。”
邢森洲仰面一笑,“既然你这么说,那老朽有个提议,你愿意听听看吗?”
邢骁霏摇头拒绝:“虽则如此,老先生若是想让我改投南京,那还是请您不必说了,以免伤了同宗和气。”
邢森洲眯了眯眼睛,想了片刻,轻咳一声道,“世侄,那我换个说法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非亲非故,跟着陈济棠,想要些什么?”
……
邢森洲前脚离开不到一分钟,黄淑贞就进来了。
“喝杯咖啡吧,”黄淑贞温柔地递上一杯饮料,随意问道。“谈得怎么样?”
“你调查蔡家是什么意思?”邢越非不答,忽然拧头看向她,一伸手,狠狠抓住她胳膊,恶声道:
“黄小姐,上次一别,说好再不相见,不再纠缠,我真没想到,你会施展出这种下流无耻的招数来。拿我在意的人来威胁我,你很得意是吗?”
黄淑贞脸色疼到一白:“你弄疼我了。”
邢骁霏不放,低声道:“我认真警告你一次,不光我有在意的人,黄小姐你也有,你能查到我的底,我一样能查到你的。
你最好记住,我邢骁霏是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性子,你可以对付蔡家,但如果有一天,你全家人为你做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全村被飞机航弹烧成一片火海,你可别怪我心狠无情。”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害怕吗?”黄淑贞脸色苍白,凄然笑道:“我家里人早就死光了。”
邢骁霏怔了一下,有些不忍,随即想到蔡老爷子和阿玉,咬咬牙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拉开门就向外走去。
却被黄淑贞追上来,死死抱住他一只胳膊不放。
“黄淑贞,你还要干什么!”邢骁霏低声恨道。
“阿玉的事,我没有调查也没有上报,报社发了你的专访之后,蔡家和你的关系,在我们的人里早不是秘密了。”
邢骁霏一听,顿时有些后悔。她的解释显然更合乎逻辑一些,自己刚刚未免太过武断了。
看见她脸上鲜红的四道掌印,心下越加有些后悔不忍,侧开头不看她。
“邢老先生确实是我找来的,他是传统老派,处事比较温和,你的事始终要有个解决,如果不是他来找你,那找你的就是郑先生戴先生。”
“他们是谁?”
黄淑贞银牙咬了咬嘴唇,吐露军统秘密道:“郑先生是郑介民,戴先生就是戴笠。广东的事,他们三个各理一块,博涵,我是答应过你不缠着你,但实在不想看着你这么有抱负,还这么年轻就死在他们手上。”
邢骁霏顿时恍然,随即又觉得涩然,觉得很对不住眼前的女人。这一刻,他觉得黄淑贞某些地方对自己还是很真诚的,
迟疑了片刻,伸出手歉疚地,轻轻地,抚摸着黄淑贞的脸颊,“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