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忘记了,那便物归原主。”老夫人一锤定音说道。
见老夫人面色不显,宋苡绮心下也有些犯憷,忙摘了方要还过去,便被她旁边的执月接过收下了。
见对面的陆瑜面色稍缓,宋苡绮心下才定,心下怨着宋晏宁刚才在老夫人面前这般说话,但陆瑜在面前倒也不好表现什么。真是忘恩负义,当初她们这么帮她,她倒是好,一块玉佩而已也要要回去!
宋苡绮暗自腹诽,怕是自己都忘了,要是一块破玉佩,她也不会时常拿出来戴了,自然比得过她在汀州花千金买的那些物件儿。
老夫人这边继续说道:“今日家宴,原是不该说这些的,等过两日便让嬷嬷去教两个丫头礼仪。”
“在京都处处都是显贵,须知谨言慎行,你们一言一行,代表着姊妹,也代表着侯府的教养。该安分些就安分些,在汀州如何就算了,在京都,就得守老祖宗的规矩,嫡庶有别,也要时刻牢记。”
见老夫人说这般言重的话,众人忙起身回是。
这下莫说宋苡绮,一直隐身的宋苡熙都面色一白。
说到底,刘氏和邱氏也是庶出的媳妇,一家人仰仗着嫡子的军功,也好意思做出欺压她嫡孙的事,一家人和睦的前提是,要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身份。不敲打怕真是当她老婆子死了。
这一餐吃的众人五味杂陈。四姑娘被带下去换衣裙就没回来过了,而桌上的几人除了刘氏和宋晏宁,也没了用膳的心思,过了不久就散了。
留风院花厅还灯火亮着。原是只让嬷嬷在晚间的时候将执月悄悄带来,家宴出了那通事,这些四个大丫鬟全过来了,只留着白芨在姬云阁伺候。
“真是好大的胆子!”陆瑜看着下面的几个丫鬟怒道。
她自己的女儿在汀州受了这些庶出姑娘的气,她挑选的几个丫鬟倒好好的瞒着她。原先她还怪自个闺女不会御下,这不是会吗,连陆瑜挑的丫鬟都不听她的,帮主子隐瞒了?!
训了一通罚了月钱才将人轰回去伺候她们主子。
一遍的湘云上前帮陆瑜捏着肩道:“知道夫人是为姑娘担心,这转念一想,这几个丫鬟对姑娘那是衷心呢。”
“她们那哪是好的?要是旁的就算了,这受了欺负既然不能还回去,便不能瞒着,不告诉我,让他们自个主子继续受着委屈吗?”
陆瑜怪几个丫鬟瞒着自己,分不清事儿,有些不该瞒着的,偏生听声声那个呆瓜的,其实更怨的是自己,自己没能陪在幼女身边,才是让陆瑜最无力的。
湘云知晓夫人在想些什么,忙说着今日姑娘机灵,会借她的手出气了云云,倒是让陆瑜心下宽慰了些。
第21章
姬云阁,几个大丫鬟不在,就白芨白参这几个二等丫鬟伺候着宋晏宁沐了浴,宋晏宁见几个大丫鬟好好在在的回来,心下愧疚稍安。
执月拿着那玄玉佩上来,递给旁边任由人绞发的姑娘,“先前在汀州的时候奴婢去找四姑娘讨要,四姑娘直接说找不着呢。”执月不满道,今儿可算是完璧归赵了。
宋晏宁抽出手来接过,这玄玉古朴厚重,想着当初哥哥在给自己求玉佩时的心情,心下微酸。暗恨自己当初太傻,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连哥哥送的玉佩也借出去,若不是上天有眼,让她重来一世,还真是糊里糊涂的就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姐儿,不若让岸晓再重新打个络子罢,这些络子看着也不好看。”这玉佩当初送来的时候可是只有一块玉,没有什么络子流苏,一看就是这宋苡绮自个打上的。
“也好。那岸晓得空就打一个罢。”
岸晓接过玉佩端详片刻,道:“这玄玉厚重,怕是我们现在的这些打青玉的络子线不大相配,明儿奴婢我去悦香楼和沈来楼看看,可有合适的。”
……
翌日,宋晏宁用了早膳便规规矩矩的坐在坐塌上赶着那香囊,暗纹云锦上翠竹几株,虽岸晓提前打好了底,也绣了个大差不差,只差边上的几片叶子,岸晓才交给宋晏宁,到底是没做过这些活计的。
宋晏宁暗叹,幸好大靖的这些世家贵族可不像寻常百姓一般将就女子要精通女工,贵贵,身边自然养了写手脚伶俐的丫头,往日倒是用不着自个做绣活。而家中长辈见宋晏宁缠绵病榻怜惜还来不及呢,哪会需要宋晏宁做绣品表孝心。
岸雨端着个炖的雪梨进来,见姑娘这般心不甘情不愿,暗笑,在人耳边说了几句。
宋晏宁闻言一顿,笑意盈盈道:“外头风凉,快些请两位姐姐进来吧。”
宋晏宁将手上的绣活扔进针线框里,让人收拾下去了。
旋即便听闻动静,正是宋苡绮和宋苡熙面上带笑的进来了。相较于回来那天,这两人穿的倒是低调了许多,宋苡熙一身霜白绣团花广袖襦裙,外面加了件月白披风,颇有娴静动人之姿。宋苡绮一身青碧描画长裙,再加了件儿双绣裳衣,今日钗了两只白玉碧荷簪,面上时常挂着笑,多了几分清丽。
两人在外头进来方吹了阵春日冷凉的风,一进来屋里便感觉到入置暖阳天里,暖烘烘的熏着人懒意洋洋。
再看宋晏宁因着是在自个的屋里,也比较散漫,只是随意的将头发用根腊梅白玉簪子束了起来,还穿着一身轻薄只画了几朵梨花的茶白的小襦裙,一头青丝顺滑,鬓边的几缕头发散落的垂下在雪白的颈子旁边,面上没有一丝粉黛,却杏眼水灵,双颊因屋里的暖意蒸出寻常难得一见的健康的粉红,唇不点而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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