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瞪大眼睛,他看见自己的父亲佝偻着背,一声不吭。
“这样吧,学艺楼如今最需学生。以往的事,本官可以不追究,但这些被抢来的女子,你们玉家得让出来送到学艺楼。就当你们也出了一分力,你看这样可好?”
“是。”
沈知寒满意点头,玉如是着人将玉阙院里的女眷全部叫出,登记好后随人前去学艺楼。
即便做好这一切,沈知寒依旧没走。
玉如是赶紧言道:“玉家总会出三百两……不,是每年出三百两给学艺楼,送去的二十五名女子也不会让大人承其吃喝,我玉家会付这些人学费,直至她们学成离开。”
他将一叠卖身契寻出,交到了陈平安手里。
明明只是几张纸,到了陈平安手里,比石头还重。他拿过,细细比对,转头对沈知寒说道:“大人,皆在此了。还有几个是良人,没入奴籍。”
“问清楚她家在何处,送回去就行。”沈知寒点头,夜已深,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展开手臂,“玉老爷的心意,本官收下了。那便如此说定,明日本官会叫人来押玉小郎君。”
玉如是看他要走,松了口气。
但还没走出院门,身后就传来玉阙的求饶。
“你们干什么,我弟弟都认罪了,你们为何还要打他。”玉大郎想要护住,却被丁长安拉到后面。
李大富死死钳住玉阙的手,白雪站在跟前,宋景笑眯眯地说道:“对,就像我刚才那样,用力,扇过去。”
白雪的手柔弱无力,她望着玉阙发红发狠的双眼,有些害怕的想要避开。她不敢,“既沈大人已惩他过,不如就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想收回手,但宋景不让,“知错能改固然是好,但他对你所行之事,你若以德报怨,之后何以报德。玉阙,做了就该还,你认吗?”
宋景用了极大的力气,玉阙的嘴至今还有点歪。连着遭了两个人的巴掌,坚硬的牙齿磕碰到了舌头,出了好些血。他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打个卑贱的奴,居然还会被人找上门。
他不服,也没错。
“你狗仗人势,不过有沈知寒撑腰就要我认错。老子不服,老子没错。”他晃动身子,意图冲李大富的禁锢。看着宋景,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人打一顿。
青山县里,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就是当初的张之和也不敢。
他还未回神,宋景又是一巴掌。
快准狠。
甚至本人都还未反应,宋景已是冷笑,“看到没有,他没有丝毫悔过之意。白雪,打!”
“你敢——”
啪,啪,啪。
连着三个巴掌,白雪的手很痛,心里却很痛快。从进入霜月坊,她的一生就注定会在男人身子下辗转。可现在,她呆滞看着自己的手,那点疼几乎可以省略。
欺辱她的人跪在地上,任由她抽打而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