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我靠,你都那么费心思了还觉得惭愧,我从小到大我妈就没管过我,打架进医院都是我姐来给的钱。”
宁昭同一怔,而后失笑:“……听起来是挺惨的。”
“是吧,但我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喻蓝江跟着洗了洗手,“我妈不管我才好,我成天惹是生非的,我妈要真管我我才觉得烦。”
宁昭同想到什么,小声问:“那你妈妈那么偏心你弟弟,你不会不开心吗?”
“有时候有点儿,但我跟我弟关系还行,也不好吃醋,”说到这里他笑了,“而且真没什么好羡慕的,庆格尔泰高三的时候六点就被我妈拽起来背书,我妈还守着他做作业,做不完不让睡。”
“怎么也没让你监督监督。”
“我妈信不过我。而且我六点起不来,我回家都得睡到九点过,没人管。”
她笑:“挺招蓝海恨的吧?”
“那没辙,这、哎,你手机响了。”
他果然是耳朵灵的,她掏出来才感受到震动,一看号码,做了个手势沿着走廊出门:“中午好,吃午饭了吗?”
沉平莛一听她有点发堵的声音:“感冒了?”
“没,”绕过花木扶疏,宁昭同找了个没人的红墙靠着,“刚哭完。”
“哭什么?”
“想闺女了。”
沉平莛动作顿了一下,把茶杯放下:“那要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她咬字有点模糊,低头看着脚下的花草,“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哄哄我。”
他轻笑一声:“好,我想想办法。晚上过来?”
“包晚饭吗?”
“自然。”
“好,那我吃完饭回去睡个午觉再联系你,”宁昭同先解释,“今天过玄带着女儿来北京找我,中午薛预泽叫吃饭。”
过玄,女儿。
薛预泽。
沉平莛听出端倪:“有客人的话,改天也没事。”
“她们有事,晚上本来也没约。行了,准备进去了,还没开饭呢。”
“快去吧。”沉平莛挂了电话,盯着对面的窗户,午后的阳光映出一片明晃晃。
片刻后,他低眉,端起茶杯。
薛预泽。
陛下有意活跃气氛,又有允允作为调剂,一顿饭吃得还算宾主尽欢。
薛预泽在跟宁昭同聊筹备了三年的品牌,估计明年初能推出,以天然植物提取成分为卖点,包含香氛和护肤两条线,主打中高端市场。
宁昭同听得似懂非懂,倒也不怵直接问:“那算药妆?”
薛预泽解释:“药监局不允许用‘药妆’这个词进行宣传,但算是吧。”
她点点头,又小声问:“植物提取液不是很容易引起过敏吗?”
薛预泽失笑:“我猜你是不喝中药的那种人。”
“……我确实是。”
她当年不到挺不住绝对不喝中药,常常把医药司大医正繁息妫气得摔杯子。
“那你相信还原论吗?”他问。
还原论。
宁昭同明白了:“实际上也不太信……我懂你意思,说不清的东西往往真的有用,即使用起来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