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珩微笑着继续说道:“这些年我存下了不少银钱,待将来太平盛世了我们寻一处清净地,开一间榫卯铺子,亭砚,我想让大朔的百姓都能用上你所创造出来的工器!”
“我……可以么?”齐亓眼中闪过点点期许。
“可以的,可以的!”乔珩笑着说,又将齐亓温柔的往自己肩膀上靠了靠。
齐亓乖顺的倚靠在他肩膀上,阖了阖眼轻声说:“在那之前,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十章火铳
“好,亭砚,你想做的事儿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不用顾虑太多,有我在。”他拿着帕子轻轻的将齐亓脸上的泪沾干净,帕子上携着的清淡檀木香带来一种别样的心安。
“多谢……”齐亓从他手上接过帕子,攥在手心,说:“玊之,我现在要回趟小屋,去取家父留下的一样东西。”
榴叶经霜即脱,山茶戴雪而荣。
然霜雪也好似从不曾压摧他一身的傲骨。
他望着放在木案上的“榫卯弹弓”,开始明白了父亲所留下的那副未完成的图纸的意义。
那是父辈毕生求而未得的东西,可保国家几世太平的“神兵利器”。
“嗯,走吧,我随你同去。”
齐亓点了点头,拿着帕子又抹了一把脸,之后随手揣进了怀中。
他起身正欲行礼,却被乔珩稳稳端住,他拿了件狼裘大氅裹在齐亓身上,仔细着将束带系好。
“你我之间,无需这样的虚礼。”帮他将领口对襟整理好,乔珩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
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他笑,齐亓不禁心中暗叹,大抵是自己见识鄙薄,才会觉得山河万卷也全然不及他的眉眼。
看着,看着,一晃之间有些入了迷。
“亭砚,在想什么?”乔珩看着他哭过后染上淡红的眼梢,笑意更深了。
齐老三,你这是烧失智了么?脑子跟着眼泪一块儿流出去了?想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没,没什么!”酡颜渐渐晕开,齐亓坚信是狼裘太过厚实才会使自己双颊烫热,同时浑然未觉此时落入乔珩眼中的他,比丹色山茶还要清丽秀朗。
猛力吸了吸鼻子,齐亓既尴尬又懊恼的收回视线,忙不迭的回身往外门外走去,袍袖生风。
乔珩轻笑着,顺手抄起一把纸伞,快步跟了上去。
连绵数日的雨停了,碧空清澈如洗。
二人并肩而行,长街熙攘。
纸伞在齐亓的头顶上方撑起,严密的替他遮挡住刺眼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