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看到上方悬吊的人和铁锥时,乔珩便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擎夜卫向来处事果决,至于怎么做就不必我多说了吧……指挥使大人。”耳畔回荡的女声淡漠且冰冷,带着些不怀好意的嘲弄揶揄,更像是包藏祸心的教唆。
她一语话毕,却见乔珩平静的执起短刀,左手握在刀刃上蓦然收紧,锋刃切入掌心血肉的黏腻声,听的人不禁腿软。
鲜血顿时顺着刀柄流淌而下,他猛的抽出刀,带出一道血柱,融入水中瞬间化开一片鲜红。
“想不到堂堂擎夜卫指挥使,竟如此宅心仁厚,果真是与那些不入流的腌臜虫子不同,”那声音顿了顿,刹那间像是沉入无底的冰川:“即便如此,你身为擎夜卫就是错!为虎作伥就该死!”
随着她冰冷的呵斥,乔珩上方响起绳索崩断之声,悬吊在穹顶的两人转瞬间已经挣爆绳索,两名身着黑袍的女子,各持一柄长剑,飞身一跃斩断了石笋,石崩之声震耳欲聋。
石笋下的铁锥飞速向下坠落,乔珩向后撤步,转刀将其劈断,一分为二的铁锥直直戳入地面,将地上的积水激起层叠的水浪。
其中一名黑袍女子飘然落地,手中长剑直指乔珩。
就在此时,暗室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乔玊之!”
齐亓走的急切,外加青石阶湿滑,又被裙摆牵绊的步伐不稳,他几乎是一路连滚带爬的摸索着才寻到了暗室,浑然未觉血肉模糊的手指在沿途的墙壁上留下的数道血印。
“亭砚!”
黑袍女子见乔珩稍有分心,足下轻点,挥动长剑飞身便朝他刺去。
乔珩睨见水中反出的剑光,转身提刀格挡住身后呼啸而来的剑刃,兵刃相接,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他腕上发力,将长剑震飞出去,那女子也被强大的劲力带的一连向后倒退了几步。
随即乔珩迅速奔向齐亓身边,揽过他的腰,一起跃上了石阶。
“你,受伤了?……”齐亓见着满地血水和乔珩仍在淌血的手,不禁浑身一颤,他捧起那只被血染红的手,盯着那道横贯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眼底渐渐浮上怒意。
他颤抖着咬紧嘴唇,从裙摆的干净处扯下一条,裹在乔珩的伤口上,可手指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鲜血淋漓的手指微动,便引来一阵钻心的疼。
乔珩忽然擒住他的手,他原以为齐亓手指上的血是沾染到自己的,可当他看清那手指上累累的伤痕时,瞳孔蓦然间收缩了。
齐亓左手的指甲尽数连根掀起,与手指只连着丝缕的血肉,缺口处正不断的向外渗着血。
他舍不得损坏那条护臂,便以手指抠进门缝,入口处的铁门是被他生生用手扒开的。
五指连心,他无法想象甲片从手指上撕裂时,齐亓究竟会有多痛。
“亭砚!……你……”乔珩错愕得看齐亓血迹斑斑的手,心脏徒然的收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