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亓年少时在北疆也常饮酒,他酒量不差,往往一坛烈酒下肚也不见醉意。
不知为何,明明皇帝赐的酒烈性与北疆的酒相差甚远,可三杯入腹,齐亓再抬眼看皇帝时,却总觉得一阵反胃。
“齐卿,寡人的酒味道如何?”明宥帝捉狭道,他脸上的堆满的欲望,没有半分凤子龙孙该有的威严庄重。
压下强烈的不适,齐亓恭敬的欠身回答道:“回陛下,确为好酒,只是草民风寒未愈,不宜多饮。”
“哦?既是好酒,齐卿更要多饮两杯,身子暖了,病才好的快些。”说罢,又令内侍宏福道:“去,给齐三爷斟酒。”
站在一旁的乔珩将皇帝的所为尽数看在眼里,他忍无可忍,上前几步,抱拳揖礼冷冷道:“陛下。”
“乔大人,你这是何意?”明宥帝挑眉,冷笑道。
“臣愿替齐公子,同陛下共饮。”乔珩声音冷的骇人,犹如自极地刮过的寒风。
皇帝眯起眼,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哂笑着说道:“这酒,乔大人可喝不来。”
乔珩瞬间明白那酒中的端倪,若是他此时佩刀在手,怕是早已架在狗皇帝的脖子上。
内侍宏福得皇命,谄媚的走上前,执着酒壶将齐亓手中的酒盏重新斟满。
早已察觉这酒有所异样,齐亓现下也更加肯定心里的猜测。
只是,饮尽数杯,寻常人早已受不住,齐亓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依旧淡定自若,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宏福也傻了眼,心道:是咱家药下的不够么?
随即惶恐的看向皇帝,只见他阴沉着脸微使了个眼色,宏福马上心领神会的躬身而退。
不料他突然“哎呦”一声,身子往前扑倒在地,将手中的酒壶直接抛飞出去。
乔珩纵身上前一掌将它劈落在地,瓷片碎了满地,可是壶中的酒水还是依惯性而出,泼在齐亓的衣襟上。
宏福眼见事成,赶忙趴跪在地,惶恐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明宥帝忙斥责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带齐三爷到偏殿换身干净衣裳。”话语间却是带了几分愉悦。
“不必了,一点酒水而已,无碍。”齐亓说着拉扯起袖口,在胸前的擦了几下。
叮——
突然,一条帕子包着的东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遭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掉出来?!
若让皇帝知道玊之暗地里豢养私士,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齐亓啊齐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是何物?呈到寡人面前来。”明宥帝突然间口吻冰冷的说道。
宏福连滚带爬的从地上拾起那东西,哆嗦着捧到皇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