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山打蛇随棍上,立刻说:“好,那你以后只能想着我。”
李清露觉得这样就有点太亲昵了,耳根微微发烫,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徐怀山注视着她,认真道:“我也会只想着你一个姑娘,走到哪里都把你带在身边。如果实在危险不能带你,我也会给你写信,告诉你我最近做了什么。”
他的束缚不是单向的,而是把自己也捆了进去,好像这样就能获得安全感。
李清露觉得自己又跟他锁在一起了,心中有些悸动。她能感觉到他很需要自己,让她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道:“你高兴就好。”
虽然有些不情愿,她总算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徐怀山心里的安全感得到了满足,神色也放松下来了。
李清露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形容。他束缚着她,掌控着她的一切,也愿意被她控制。看似有来有往的十分公平,却又藏着一股病态的感觉。
李清露有时候觉得他活得太累了,任谁经历过他这样的人生,都很难做个正常人。
她也不知道这样纵容他对不对。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切由他,就算是漩涡也一起沉沦下去。
吃完了饭,李清露收拾了碗筷。徐怀山坐在书案前,把攒下来的信件看了。李清露道:“中午歇一会儿么?”
徐怀山不怎么困,道:“你想睡就去睡,给我留一壶茶就行了。”
李清露自从来了,就没干过什么重活。除了铺床叠被,就是点香扫地,做的最多的就是泡茶,已经成为他的水官了。
她刚烧上水,就见朱剑屏快步走了进来,道:“教主呢,睡了没有?”
徐怀山听见了声音,道:“没睡呢,有事么?”
朱剑屏的神色有些焦急,往书房走来,一边道:“教主,出事了。昨天夜里,金刀门的人袭击了咱们在长安的堂口,堂主张大新被杀了,手下的人也死了不少。现在屠烈已经占领了人和堂,把咱们的地盘据为己有了!”
徐怀山一怔,脸色沉了下来,道:“人和堂被人挑了?”
朱剑屏道:“是,除了堂主之外,还有几个管事的都被抓了。咱们的人死了不少,只有几个趁乱逃出来了,人就在外头等着。”
徐怀山立刻站起来,道:“快让他们进来。”
两个人等在大殿外,徐怀山亲自过去接。那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进来,浑身都是伤,一见了教主便哭了,道:“教主,属下总算活着回来了!”
徐怀山道:“怎么回事?”
一人道:“回教主,咱们日子本来过的好好的,昨天傍晚张堂主收了封信,说咱们的人跟金刀门的人在城外打起来了。张堂主带人去救,结果被人包围,在乱阵中被杀了。城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了一阵子,没见堂主回来,却见屠烈带着人杀了过来。咱们没有防备,整个堂口都被杀穿了。我们两个侥幸逃了出来,拼了命赶到这里跟教主报讯,求教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
业力司跟金刀门一直分庭抗礼,虽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却一直没有在明面上打起来。屠烈身为堂主,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直接对他们发起袭击,必然是在总门主姚长易的授意下这么干的。
姚长易的性情像秃鹫一般,能忍、能等,一向老谋深算,极有耐性。能让姚长易主动发难,看来张大新已经满身散发着腐臭味,跟一具死尸没什么区别了。
徐怀山沉着脸,心里十分恼火。金刀门的人固然可恶,人和堂的人也让他一想起来就很不痛快。平时日子过得安稳的时候想不起主教来,还跃跃欲试地要分家。一旦出了事,这才想起求主教撑腰来。
他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人和堂不听招呼,跟下头的这些人没什么关系。
张大新欺负徐怀山年轻资历浅,每每交账时都十分敷衍,十成收入能私吞七成。过年回来述职,他还摆着个架子,觉得自己经营堂口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没交赤字就已经很对得起主教了。
徐怀山表面上不动声色,看他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般。那姓张的越发不把本教放在眼里,以为日子能就这么安逸地过下去,却没想到铡刀早就悬在了他头上。不光徐怀山牙痒痒的想收拾他,金刀门的人也盯这块肥肉许久了。
若是主教动手清缴叛徒,死伤未必有这么惨重。张大新沉迷于酒色,除了贪钱之外,已经不怎么管堂里的事务了。人和堂的事大多数是副堂主申平安在管,主教经常收到申平安寄来的书信,对那边的事了如指掌。
申平安原本是前任军师周先生的弟子,被师父派去协理人和堂的事务,监视着张大新的一举一动。他对钟玉络姐弟二人都十分忠诚,不管张大新如何笼络,也只是与他虚与委蛇。
徐怀山听说人和堂出了事,最担心的就是副堂主。他道:“申平安怎么样了?”
一人道:“申副堂主受了伤,被屠烈的人抓走了。他身份贵重,屠烈应该不会杀了他,但会不会用刑折磨他……就不好说了。”
徐怀山休养了一个夏天,本来想攒足了精神整顿人和堂,没想到屠烈会来个突然袭击,把业力司的内部问题变成了两个门派之间的矛盾。
徐怀山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死了这么多兄弟,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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