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拧眉,死死咬着口中的破布。
然而身体突然像被无数把刀轻轻刮擦后直入血肉,骨头寸寸碎裂。
他忍不住颤抖,冷汗顺着额角下流。
不多时,他大脑陡然一片空白,开始持续响起鸣音。眼前阵阵发黑,耳朵一百辆车齐按喇叭尖啸而过,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爆炸尖叫。
椅子被他抖得吱吱作响,他手指紧扣扶手,骨节泛白。嘴里发出破碎呜咽,又因为被破布堵着而又闷又轻。眼角被逼出生理泪水,最后开始崩溃。
这时,一直抵在胸腔口的电击棒却挪开了。
江饮剧烈喘息,身体里的细胞在疯狂跳动,尖啸声回荡在大脑和耳朵里,他感受得一清二楚。半晌,他眼眶一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脸滑下,鼻腔阵阵发酸。
他清楚地听见细碎的呜咽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双眼很热,不断有液体划过脸颊。
这时,有人轻轻扣住他的后脖颈,随即眼皮传来冰凉触感,把他脸上的温热液体擦得一干二净。
他嘴里的破布被人取出。一道低低的声音忽然穿破脑中的尖啸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还喜欢教官吗?”
江饮尚在止不住地颤抖,大脑没法思考,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没办法说出什么话。
“继续。”
江饮还没反应过来,胸膛上又抵上了一样东西。
电流声划过江饮脑海,江饮陡然清醒,下一刻,电流穿过血肉直达五脏六腑,他仿佛置身高速公路被一辆辆大货车从头辗到脚,疼得他眼角逼泪死咬牙关,最后哭出了声。
这时,电击停了,比刚才的时间要短暂不少。
江饮鼻头发酸喉咙发紧,破碎的哽咽声清晰地在惩罚室传开,眼睛依旧是阵阵发黑,看不见东西。
过了一阵,他脑中渐渐清明,眼前逐渐现出光亮,但朦朦胧胧地模糊一片。
他闭着眼睛,使劲眨了眨眼,然而眼前就像蒙了雾一样死活看不清东西。
忽然,有人轻轻捧起他的脸,细细给他擦汗,边擦边说:“还喜欢教官吗?”声调平和,嗓音低沉温柔。
江饮抬眸,眼前模糊的高挑人影与透进来的阳光交错,脸上冰凉的触感竟然也多了一丝温暖。
额头上被指腹轻轻抹掉的细汗上仿佛留有余温,触觉冰凉。
这次他停顿的时间很长,像在给江饮反应的机会。
然而江饮大脑逐渐清明过后,见到这种朦胧身影时,脑中又开始纷乱。
仿佛无数道细小丝线相互交缠,在脑中团成一团。
鬼使神差,江饮模模糊糊说了什么。
擦拭额角细汗的手指一顿,停在他额头不动了。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对方的手都已经撤离,江饮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霎时间,江饮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