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将军请!”
“世子请!”
这群郎君们互相礼让着离去,王右军夫人郗璿才道:“今日虽然王谢二府相约,但也着实赶巧,我娘家嫂嫂也曾前来,娘子们倒也能聚在一块说说话,好比从前我们尚在深闺之时。”
大孙氏听了也含笑,“王少夫人所言甚是,今日这样的盛况,是再难得的。王少夫人所说的是哪房夫人?”
“回太夫人的话,是幼弟重熙的新妇,今日带了她的小女,我侄女儿茂娘。”
“原来是东安县开国伯夫人,甚妙,甚妙!”
正巧此时庙里的小沙弥前来,“诸位夫人,支遁法师正在本寺论道,听说王谢夫人到访,特来相请,观音殿后有禅房可供小食小论道佛禅理。”
“支遁法师竟在此地,实在是幸事!”郗璿眼睛几乎都亮起来,“就是那位着手注释《逍遥篇》的支遁法师,我家郎君对他颇为赞许,恨不能引为知己,称赞支遁法师神理所通,玄拔独悟。”
大孙氏也点头认可,“我家三郎也总是称赞支遁法师有名士风范,身为名僧,实则名士,评他是“身披袈裟的名士”。又说他“理趣符老庄,风神类谈客”。今日有机会得以相见,实在是幸甚至哉!”
阮容道:“支遁法师倒是陈留的同乡,今日实在是巧合了。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王孟姜可怜兮兮的拽了拽郗璿的衣裳,眨了眨眼。郗璿瞬间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笑着开口道:
“对于我们这些妇人来说,难得听到这样的清谈玄理禅理,都是极美妙的一件事,只不过也无须拘着这些小娘子听着了,正是天性浪漫的年纪,伯母,太夫人,我就请一请,让她们到后院去听听佛音,聊聊闺中密事吧!”
曹淑同大孙氏都点了点头,表示对此事的赞同和认可,而王孟姜此时终于高高兴兴的去挽谢令姜的手:“长安,总算可以和你说话了。”
谢令姜也笑得几乎都要眯眼了,月牙儿般的眼满满都是笑意,“今日看了你,我心里也觉得松快呢!”
“我瞧着你家的几位兄长个个都是极俊俏的,不像我几个阿兄都是书呆子,整日里只知道临摹书法,也不擅打猎什么的,到头来只能当个文官,不能笑傲疆场了!”
王孟姜似乎憋了很久的话没说,今日终于找到了借口。
“长安我可跟你说,待会我郗家表姊也在,我们都喊她茂娘阿姊,她是一个极为宽和的人呢?为人特别的柔和,生于建元元年,今年正巧九岁了呢!我与六郎一个八岁半,一个七岁半,都比她小,因而要喊表姊呢!”
谢令姜愣了愣,而后便带着谢令和一同上台阶时,就瞧见笑吟吟瞧着这边的娘子。
诗经里头的语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见到这位郗氏嫡女的时候,已经是她与王六郎和离之后了,容颜枯槁,病重不已,此时所见的是这样的一个美人胚子啊。
“你怎么没和我说你表姊是这样的好颜色的美人?”
原来诗经里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是真的。
多情的王六郎同爱慕的表姊兼妻子和离,迎娶了新安公主。
何其可悲。
生生辜负了她这一生的好年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