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的时候不多,从前李瑞在母亲跟前也并不会如此口舌无状,乃至她到如今才意识到
养不家、勾搭男人……原来她的家人,就是这样想她的?
突然,她只觉得肩上微微一沉,周愉山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温暖的温度传到她身上,莫名竟让她平静了一些。
周愉山冷冷望着李瑞,道:“闭。嘴。”
李瑞从小也算被惯养长大,哪里听过这样重的话?刚要还嘴,却对上周愉山冷若冰霜的眸子,其中仿若有千万支寒光凌凌的利箭,一时将他惊得失了方寸。
他慌忙别开了眼,无意却扫到周愉山身边的拐杖,李瑞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怎么看得上你,原来是个瘸子!”
小雀原本只顾着蹲在地上胡乱抹着眼泪,听了这话,却瞬间怒上心头。小姑娘猛地站起身推了李瑞一把,指着他怒道:“叫你闭嘴了,听不懂人话么!”
她好歹比李瑞大了三岁,个子也高了不少,此时猛然用力,竟然一把将李瑞推到在地。
李瑞手肘蹭着地面,瞬间渗出了血渍,疼得嗷叫出声,半晌才含着泪花骂道:“你、你个死东西!我告诉我娘,你背着她偷男人……还、还敢打我,我一定叫她揍你!”
小雀抬手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低低地冷笑了一声,气道:“好、好!你可要一句一句地、好好告诉她。”
李瑞走后,小雀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委屈巴巴地抽了口气,遂哽咽地停不下来。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哭得生生噎过气去。
周愉山膝盖上的手颤了颤,轻轻拍拍她的背,哄道:“别哭了。”
小雀捂着脸,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指缝间滚落,滴在他的膝头,滚烫得像是要灼进人心里去。
周愉山俯下身,拿出一方帕子替她擦泪,动作又细致又温柔,笑道:“刚刚不是还很厉害吗?现在怎么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小雀肿着眼睛,哽咽道:“他、他骂、骂你——”
周愉山手中一顿,温声道:“什么?”
“他、他骂你、你的、腿、腿——”
周愉山笑了,淡淡道:“不碍事,他没说错。”
小雀闻言一愣,脑子彻底乱了。仰着头,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前言不搭后语地哽咽道:“不行、不行!他不能骂你……不能说你是瘸、瘸子。我不爱听这话…他还说你,说你看上我,我也不会、不爱听、反正,他不能这样——”
周愉山微微愣神,手中的帕子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他垂下眼睛,望着那个哭得双眼通红的小姑娘,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十分耐心地、温和地将她脸上的泪珠抚去。
在小姑娘的抽泣声中,公子轻声道:“他也没说错。”
“什、什么呀?他说错了、我才生气……我不喜欢他这样说、说你。”
公子轻轻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地哄她:“不哭了。我也不生气,他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