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动的手……”
“你不记得了,嗯?”
她抬起头来慢慢的凑近了萧郁,巴掌大的莹白小脸伤笑容凄厉可怖,直到两人之间不过一掌宽的距离时,她才停下,一字一顿慢慢道:
“……我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萧郁的睫毛重重一颤,猛地睁开了双眼。
鎏金五安绣竹纹青纱帐遮去了外间的日光,安神香静静地在榻边的高案上燃烧着,一室静谧,没有鲜血、没有冰冷的尸体。
——也没有痛彻心扉的绝望。
萧郁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好半晌都没有动静,说那是一具没有了任何声息的行尸走肉都不为过。忽而闻得三声轻扣,只听越漱在寝殿外低声请示:“少主,须弥谷李寻求见。”
殿内久久都未有回音。
越漱看着紧闭的殿门,面色为难,权衡好几番,终于还是硬着脖子道:“他说,他有雷泽山那边的消息。”
“让他进来。”
沙哑暗沉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让越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实在是他将这消息递进来,自己心头也是没底。昨日那位李公子才被“请”了出去,今日却又登门造访,若非他知晓自家的主人对雷泽山的一举一动都关心非常,他如何能答应传话?
这须弥谷说起来,祖辈上倒是与无妄山有些老交情,可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自从须弥谷的前前前任谷主放出豪言壮语,不自量力的想要夺无妄山的机缘仙机之后,两家就已然撕破了脸。
现如今的须弥谷早已是个破落户,不过强撑着花架子罢了,竟然也敢和他们无妄山叫嚣攀交情,真是笑掉他越漱的大牙!
也不知道昨日少主为何那般脾气、丝毫不计较,要让他越漱说,赶出去那都是手下留情的,应当打出去才是真!
只不过……无妄山与雷泽素无往来,井水不犯河水,少主到底为何对花这般大力气去探雷泽?
越漱摇摇头,警告自己莫要揣测少主心事,眼角瞥了瞥李寻,只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站在阶下。
昨日还嚣张不已的李寻,今日的态度已截然不同,也不知昨日回去之后他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见他抱拳朝萧郁一弯腰,行了礼之后方道:“在下年幼不知礼数,昨日多有冒犯,还望……还望山主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话音才落不知从来传来一声嗤笑,倒让李寻胀红了一张面皮。他一个修炼了三百多年的人,对着萧郁自称年幼,确实多有不耻。
可……
李寻将一切杂念都抛之脑后,只道:“听闻山主在寻一尾没了筋的龙?我须弥谷别的不说,探听消息这方面却有几分门道,只是倒也不知这天地之间的真龙尽归雷泽山,又怎会多了一尾没了筋的龙出来?”
萧郁眼皮半垂,单手撑在下颌处,并未说话,可单就那眼神,便让李寻打了个寒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