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趾高气昂。“有何不可?以我现在的财力,别说是鸭绒被,只要我想,凤凰也得乖乖的拔毛。”
胤禩无奈的摇摇头。“我算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了,凤凰拔毛?亏你想的出来。”
我轻笑一声。“在我眼里除了你就属银子最可爱,因为它让我无所不能。”
胤禩失笑着躺下。“我是不是该高兴自己排在银子头里?”
我立马窝向热源。“那当然,这是你特有的光荣。”
胤禩的衣服很快就招了人眼,老十四他们已经去买了,原本老九也想买,可一听胤禩给他算那笔账就缩了回去,只是很愤恨的看着老十他们一身轻快的样子。我听了大笑,直道自作孽不可活,纯属自找的,胤禩停了笔,他也会画人,不过只会画国画。“你也太没同情心了。”
我凑过去看着那张不是特别像我的画作,至少没有油画来的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小老婆是他自己要收的,最小的都够当他闺女了,他既娶了就该负责,如今不过是一件衣服,有什么好同情的?”
胤禩脸上明显有些看笑话的意思。“他现在估计恨透了自己家人口太多,我们哥儿几个都一身轻松,单他还捂的像兴安岭的黑熊,连老十看起来都比他瘦了。老十和老十四都跟我置了一样的,耳套、手套一应俱全,还买了几套给自个儿媳妇儿,老十四说你才是有钱人,那几件东西黑了他近一千两去,老九脸上很挂不住。”
我往画上加了日期,胤禩的字不是我要说,实在是不开窍。“老九也是商人,如今反而被银子给辖制住当然窝火,老十四还挤兑他当然痛快不了。云字号卖的就是知识产权,赚的就是稀罕钱,老十四想穿就别嫌贵。裁云坊的利润算是几大产业里最低的,当铺和暗里的私盐才赚钱,这衣服也有便宜的,还不过十两银子呢。”
胤禩奇道:“你不是翻了十倍?怎么还有便宜的?”
我吹吹字,拿胤禩的章一盖。“货分三六九等,你我穿的是嘴上等的货色,里面不止有鸭绒,还有天鹅绒,十只鸭子还凑不出领子来。那十两银子的货就粗糙的多,里面的填充物是去了杆儿的鸭子毛,除了面料,什么东西都是天壤之别,是专门给那些买不起好货又想充富的人预备的,不是行家是看不出来的。”
胤禩苦笑。“你想的还真周到,的确有那种落魄又不想让人看出来的人,从哪能看出好坏来?”
“你翻翻袖口。”
胤禩依言一翻袖口就乐了。“双色双面绣,好精的做工,别告诉我那便宜货是单面绣。”
我点点头。“不止是绣花,那便宜的多是在做头等货时的次品,但里面填充的东西差很多,保暖效果也差很多,而且面料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如果是做丝织品生意的一眼就能认出来,蜀锦也是分等级的。”
胤禩笑道:“果真是奸商,内务府的绣工都要差些。”
我冷笑一声。“内务府?就内务府那贪劲儿做这么一件还不得五千两?内宫造办处的工人都是应征云字号落榜的,一个二流作坊也配跟裁云坊相提并论?”
“挑剔。”
我拿起茶几上的一条桌布。“太后赏的东西是造办处最好的手艺了,你一比就能分出好赖,云字号的东西从来不怕比,因为没人比得了。”
胤禩只打眼一看就没了再看的冲动,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外行也知道,就像当初我带着胤祐去喝茶一样,不用说哪样好,是人就喝的出来沁云斋的香茶比内务府的树叶子强。“我算知道云字号富可敌国的理由了,你定的标准比其他人高太多。”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这是每个云字号下属作坊里都要挂的一块大匾,如我当年的那匹黑马,被鞭子抽着是跑不快的,云字号的品质是自己鞭策出来的。单拿裁云坊来说,大到面料式样,小到绣工花色,无一不精,无一不奇,裁云坊有专属的团队,从设计成稿到成衣上市,从精工细料到贴心服务,没有一处不尽全力做到最好,内宫那过了黑手的造办处能比得了吗?”
胤禩拉过我暖着。“一说起云字号你就发光,傲视群雄的自信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商道(中)
我攀上我的专属人肉暖炉,把手探进他衣服里取暖,冰凉的触觉让胤禩冷“嘶”了声,但反而抓着我的手压得更紧了。“认真的人都会发光,我痛恨外公的愚忠,可外公率亲兵离开的样子给我的印象最深,我痛恨你的天真,可你想方设法为大清着想的样子最迷人。我的自信来自于我的思想,来自于爱我的人,完美的设计是为了让我的顾客感受到我的幸福。云字号费尽了我此生的心血,看着它从一个单薄的门头到跺跺脚天下颤三颤的归云山庄,我所付出是努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的傲气是我的事业心在撑着,为了达到预期的目标,我不在乎伦理道德,不在乎手段代价,不在乎名声好坏。你做不到,皇上更做不到,所以你们都比我穷,因为聚敛财富是要付出很多的,而你们,不愿付出那种代价。”
胤禩长叹一声。“你是任性惯了的,不是谁都有不畏人言的心胸,光看一件衣服就能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在这个女人连说话的权力都被剥夺的时代,我固执的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投身商海,残留了多少伤口你是无法想像的。有一段时间没人愿意跟我们做生意,因为他们不信任女人的能力,可最后还是要回到原点,因为云字号的货品质量远比同行高出太多。你说老九的饭馆被砸过,可我的青云居在开门的头一天就被砸了,看着那一地的狼藉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当铺和钱庄需要不可动摇的信誉,我用了十年才开起敛云当和集云庄,我的言出必行不止是习惯,更是云字号的主心骨,连反悔都不能的日子你过过吗?”
胤禩心疼的亲亲我。“你好倔,那种感受我的确无法体会,可我认识的金熙云不会放过任何敢来找麻烦的人,那个敢来砸你店的帮派后来怎么样了?”
我勾起唇角一笑。“‘人若犯我,双倍奉还’,他们仗着是黑道,是男人来欺负一个女子掌家的商号,我便叫琴儿的哥哥拿了银子给京城最大的黑道头子,说我买那个帮派头子和那天砸店人身上的一样东西。”
胤禩苦笑道:“这种脏活你似乎特别喜欢让琴儿她哥哥去干,你要了什么,一人一只手吗?”
我一脸的温柔,但言语却无半丝仁慈。“琴儿的哥哥是所有孤儿里命最苦的,所以他不会有那些没用的同情心,做事也一向干净。我要一堆猪蹄来干什么?只是让他们再也做不成男人而已。”
胤禩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我一见就笑了。“他们不久欺负我不带把吗?我就是要告诉那群杂碎,男人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欺负女人的人不配做男人。黑道官府不敢管,那好啊,官府插手还做不干净呢,一个太监做头儿底下人会听他的吗?那帮派头子很快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新上任的那个比较识趣,抬着那杂碎的尸体去跟金熙琛赔罪。那些喽啰也被废了双手赶了出来成了乞丐,他们以前威风的时候经常欺负乞丐,这回轮到人家报仇了,有被活活打死的,有被挑了大腿筋骨的。总之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敢到云字号闹事的,连外地的分号也不例外,你常去青云居,可曾见过有敢在青云居撒酒风找麻烦的?”
胤禩失笑道:“在知道那件事之后谁还敢找死,又不是活腻了。”
我一脸的轻松。“我那时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当初我打算开馆子之前把京城所有管事的衙门和帮派都打点了一番。是那混蛋太不识抬举,不止把我的人给打出来,还敢来砸店,他要不死,我今后怎么在商界混?如果一个二流的帮派都能来找麻烦,谁还敢进我店里买东西吃饭?商界里那些老狐狸哪个会放过我?他挡了我的财路,所以他就该死,敢来欺负女人就不该忘了最毒妇人心,我不过是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已。”
胤禩无奈的摇摇头。“怪道你在宫里混的舒服,原来做买卖的门道这么多,我知道打点是不能少的,却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报复都牵扯着众多问题。”
我却不觉得痛苦,就因为复杂才有意思,才能证明人的能力。“商人是世上最难干的活是不假,国情、政策、官员、黑道、供应商、竞争者、货品质量、服务等级、店面设置等等等等,只要有一样顾虑不周,这买卖就做不出彩。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控制云字号,所遇到的困难是面上的双倍,我看事情全面透彻、做事得体无错不是天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