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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第1页)

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马戏团。旋转木马、棉花糖,全是老把戏,帮呆子跟他们的美元说拜拜。黄色笑话性教育稍做改动,以适应当地人对达尔文进化论的看法;「秀女郎」们穿上了当地法律指定的遮羞布;每晚最后一个节目是空中飞人高空跳台表演;「异人秀」里没有读心师却有个魔术师,没有长胡子的女士却有个半男半女,没有吞剑的却有个吃火的,没有文身男却有位文身女(同时也是个耍蛇人),而且,在压轴戏上她将「一丝不挂!……只剩下光溜溜、活生生的肌肤,描满异国情调的图案」!——假如能在她脖子以下找到哪怕一平方英寸没有文身的皮肤,任何呆子都可以赢得二十美元。

一直没人来领赏。派文斯基夫人果真展示了「光溜溜、活生生的肌肤」——所谓肌肤既有她自己的,也有一部分属于她那条名为「甜面包」的大蟒蛇。蟒蛇占据了所有战略要地,就连当地的宗教同盟也挑不出什么漏眼儿。她特意把表演场地设在一个帆布箱里,里头有一打眼镜蛇和一张凳子,她自己站在凳子上。据说这是为了加强保护——保护蟒蛇。

另外,那地方的照明灯光也不大好。

但派文斯基夫人并没有吹牛。她丈夫死前一直在圣佩德罗经营文身工作室,生意清淡时他们就互相装饰。最后,她脖子以下的画作终于达到了完整无缺的地步,再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添砖加瓦了。她非常自豪,自己成了全世界装饰得最完备的女人,而且这装饰还出自全世界最伟大的艺术家之手。(「全世界最伟大的艺术家」是她对自己丈夫的评价。)

帕特丽夏·派文斯基常跟骗子和罪人打交道,但她本人并没有受什么不良影响;她和丈夫是由弗斯特大主教本人亲自领进教会的,无论身在何方,她总要去最近的新启示礼拜堂参加活动。在演出的高潮部分,她很乐意去掉所有的遮掩,因为真正覆盖帕特丽夏的是无比坚定的信念——她相信自己就是一块绘满宗教艺术的帆布,比任何博物馆或是教堂中的艺术品更加伟大。当她和丈夫受教会启发、看见光明时,她身上还有三平方英尺的空白;但到了乔治过世时,她已经变成了一幅系列画,从天使环绕的摇篮到受上帝召唤升上天堂,弗斯特的一生尽收眼底。

表演的时候,这段圣史被遮盖住了不少,实在让人遗憾。但到各个教堂参加只对信徒开放的「快乐集会」时,只要牧羊人愿意,她马上可以尽情地展示;而牧羊人几乎总是乐意让她上台的。帕特丽夏不会布道,不会唱歌,也从没被圣灵附体、发出天音——但她却是上帝之光的活生生的见证。

在「异人秀」里,她倒数第一个出场,于是可以从容地收拾好卖剩下的照片,再溜到后面的帐篷里,准备她的脱衣秀。在这段时间里,在台上娱乐观众的是魔术师。

阿波罗博士把钢制的圆环发给观众,邀请他们检查,看每个圆环是不是都完整、结实;然后他要观众举起圆环,让它们两两相交。接着,他会用魔杖在每个交汇处轻轻一点——圆环连成了一条链子。他让魔杖飘在空中,从助手手里接过一碗鸡蛋,用半打鸡蛋变起了戏法。他的戏法没能吸引多少眼球,更多的人盯着助手看。尽管她打扮得比大腿秀里的姑娘们端庄些,但还是可以让观众蛮有把握地猜测:她身上连一处文身也没有。呆子们几乎没发现六个鸡蛋已经变成了五个,然后是四个……三个、两个——最后,阿波罗博士抛来抛去的鸡蛋只剩下一个。

「鸡蛋一年比一年稀罕了。」他一面说,一面把最后那枚蛋往人堆里一扔,然后转过身去。鸡蛋就这么消失了,可大家却几乎没注意到这一点。

阿波罗博士把一个小男孩叫到台上。「孩子,我知道你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你在想,我根本不是个真正的魔法师。为这个,你赢了一块钱。」他给了那孩子一个美元。钱不见了。

「哦,天哪!咱们还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拿好了?赶快离开这儿——你该回家睡觉了。」那孩子飞也似的跑出帐篷,手里紧紧地捏着钱。魔术师皱起眉头,「梅林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的助手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摇摇头,「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吧?」

她又耳语了几句;阿波罗博士长叹一声,「朋友们,梅林夫人想睡了。你们哪位先生愿意帮帮忙?」

台下一片骚动,他不由得眨眨眼睛,「噢,用不了这么多人!哪位服过役的?」

志愿军还是很多;阿波罗博士挑了两个,「把帆布揭开,台子底下有张军用小床——对,劳驾把它拿上台来支好。梅林夫人,请面向这边。」

就在志愿者支床的当儿,阿波罗博士比划出各种手势。「睡吧……睡吧……你睡着了。朋友们,她已经被催眠了。为她准备床铺的两位先生,可以请你们把她放到床上去吗?当心点儿——」姑娘像尸体一样浑身僵直,任人抬到床上。

「谢谢,先生们。」魔术师取回浮在空中的魔杖,指向舞台尽头堆满道具的桌子;一张床单飞了过来,「给她盖上。遮住脑袋,女士睡觉的时候不该让人盯着看。谢谢。你们可以下去了——很好!梅林夫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的,阿波罗博士。」

「你睡得很沉。现在你觉得轻些了。你睡在云上。你在飘浮——」床单覆盖的人影升高了大约一英尺,「哦!也别轻得太过分了。」

一个小伙子低声解释道:「他们用床单盖住她的时候,她已经从暗门出去了。床单底下现在只有一个空架子。到时候他把床单一掀,架子马上跟着收起来,你啥也看不见。谁都能办到。」

阿波罗博士没理会。「高些,梅林夫人。再高些。好——」床单下的身体停在舞台之上大约六英尺高的地方。

那年轻人又嘀咕道:「那儿有根你看不见的铁杆子,就在床单垂下来挨到床的那个角上。」

阿波罗博士请志愿者上来移开小床。「梅林夫人睡在云上,她不需要这东西了。」他面朝着空中的人形,似乎在侧耳倾听,「请大声些。哦?她说她不想盖着床单。」

(「架子就要收起来了。」)

魔术师抓住床单一扯,观众们几乎没注意到床单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只顾盯着离台面六英尺的梅林夫人。刚才那小伙子的同伴转过头来,问那位精通舞台魔术的大行家:「铁杆子在哪儿?」

小伙子回答道:「你得往他不想让你看的地方看。他们专门调了灯光,让它直射着你的眼睛。」

阿波罗博士道:「睡够了,美丽的公主。把手给我。醒来!」他伸手一拉,帮她站起身来,然后扶她下到舞台上。

(「看见她落脚的地方没有?杆子就在那儿。」那孩子满意地加上一句,「不过是个小把戏。」)

魔术师继续说道:「现在,朋友们,请听我们学富五车的泰摩申科教授说几句——」

司仪接口道:「别走开!下面的表演已经获得这个美好城市的大学联合会和安全部审核通过,我们提供二十美元奖金,任何人只要能——」

没人挣到压轴大戏的奖金。此地的巡回表演结束了,团员们纷纷开始打包。第二天一早的火车,住人的帐篷还得留几个钟头,让大家有个睡觉的地方,但负责拆装帐篷的小伙子们已经动手拆起了演出的帐篷。

司仪兼班主兼经理刚才催着上完了节目,然后又从后门把呆子们赶了出去,现在他回到帐篷里。「别忙走,史密梯。」他递给魔术师一个信封,又加上一句,「孩子,我真不愿意告诉你这个——你和你老婆不能跟我们去帕度卡了。」

「我知道。」

「你瞧,我不是针对你——我得为整个演出考虑。我们打算雇别人。那一对儿的读心术是第一流的,两个人都还另有绝活。她会看骨相和手相,他能耍魔鬼球。你知道,我没保证过整个演出季都用你们。」

「我知道,」魔术师说,「没关系的,提姆。」

「唔,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司仪有些迟疑,「史密梯,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很愿意。」魔术师的回答简单明了。

「好。史密梯,你的把戏很不错,但光懂把戏成不了魔术师。你的心思没在这上头。你的表现像那么回事:不管闲事,从没给别人的表演捣蛋,而且也乐意帮忙。可你不是个耍把戏的。你不明白,台下的呆瓜究竟为什么是呆瓜。你没这种感觉。真正的魔术师,单靠凭空变出个硬币的小把戏,也能让呆子看得目瞪口呆。你那个悬浮魔术——我从没见过干得这么漂亮的,可呆子们就是不兴奋。没有心理上的吸引力。瞧我吧,我连硬币也变不出。我不会多少表演——只懂得真正要紧的那一种。但我了解呆子。我知道他渴望的是什么,尽管他自己都不一定明白。这才是表演的艺术,孩子。无论你是个政客还是个在讲坛上说教的传教士,或者魔术师,先弄明白呆瓜要的是啥,那以后,你的道具有一半都可以留在箱子里了。」

「我相信你是对的。」

「我知道我是对的。他要的是性、血和钱。我们不给他血——但我们让他有所期待,期待吞火的或者扔飞刀的没准儿会出岔子;我们不给他钱,但我们鼓励他做他的发财梦,同时从他口袋里掏出一点点;我们不给他性。可为什么十个里头七个都会为压轴掏钱?为了看个光溜溜的女人。当然,他看不到,但我们还是能让他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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