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荼仍旧跟在皇帝身边,此刻与纾雅相对而站,她向纾雅使了个眼色,扬起下巴转向侧边,示意纾雅离场。
纾雅也只是叹息着,行礼退至众人身后,将主场还给皇帝与他的孙儿。
眼见她退下后并未止住脚步,而是绕进后花园,魏垣也趁着人杂脱身离开,紧着去追她的步子。
“纾雅!”
她回头,见魏垣只是站在远处喊她,待自己知晓后,方才来到近前。
“魏大人。。。。。。不,王爷安好。。。。。。”
他比纾雅高出一个头,纾雅行礼后抬眸一望,只见他憔悴了许多,似是瘦了些,单衣之下锁骨处正随着呼吸起伏。
他脸色不好,有些苍白,与高挺的鼻梁相较,眼窝似乎更深了,这才不到十日光景。
可纾雅自己也没有胜过多少,担心母亲舅舅,又心疼玉翘受苦,自宁王府带出小皇孙后,眼睛还一直红肿着。
“抱歉,奔走多日无果,最终还是。。。。。。”
“已经很好了,只要他们挨过去岭南的遥遥路程,一切还好说。。。。。。”纾雅抿了抿嘴唇,迟疑开口:“该是我感谢你们。。。。。。”
她说着,眉宇间透出一股歉疚,这些时日帮助她的人不少,可皇帝若动了心思便难以收回,只能尽力补救。
出事后,纾雅第三次回韦府时,母亲生了好些白发,舅母也失去了往日打理家事时的干练劲。据说她生父也不时来韦家门口叫人传话,好歹说尽硬是要带长庆回柳家,烦得长庆险些冲出门去和他干一架。
他们就像砧板上的肉,静静躺在那儿任人宰割,而纾雅毫无能力庇护,甚至一度自身难保。
如今侥幸压下韦家人的生死问题,来日她定不会让他们在那流放之地了此残生。
“上次,你把契约都撕掉了。。。。。。”纾雅颔首,未与他对视,嗓音低沉地说道:“没有白纸黑字也没有见证人,不作数。。。。。。”
上回见长公主时,正要说和离,谁知韦家事发,被迫打断,直至今日,他们依旧还有夫妻之名。
“你说什么?”魏垣一听便明了她话中含义,对她这回心转意有些不可置信。
纾雅解释:“我是说。。。。。。大人还要请旨与我和离吗?”
她蓦然让出选择权,再度抬眸时,对上一双饱含惊诧的眼睛,眼中光点也给了那张憔悴面庞以希望,好似气色都提了两度。
须臾,她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是魏垣在刹那间将她拥入怀中,抱得很牢,似乎要把她揉进心中方才罢休。
纾雅感受到他胸膛与双臂肌肉的压迫,且近日又消瘦了些,连一点软和处都没有,若非她侧着脸,只怕呼吸都困难。
“大人,你伤口!”
纾雅从嘴里艰难挤出几个字,可魏垣并未回应。透过薄薄一层单衣,她能听见他那热烈搏动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