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婢女急出满头汗,“今日晌午您看过她之后,侧妃便隐有腹痛。侧妃自有孕以来便郁郁寡欢,身子也不似从前康健,殿下您是知道的。。。。。。”
事情尚未禀完,许玦已无法再听,拔腿就往红荼院中奔去,婢女不敢耽搁,紧随其后。
“前些日子本王便向宫中求请了御医,难不成至今未到?”
“禀殿下,今日倒有一位御医入府,就是殿下常召的那个伍大人。”
许玦听见是他来,未予答复,只心系闵红荼,急欲至其身旁。
进屋时,现场已忙作一团,婢女穿梭于帷幔之间,勾动阵阵血气。
红荼分娩中的呻吟声不断传来,他意识到情况不妙,伸手欲揭纱帘,却遇绮兰阻拦:“此刻侧妃狼狈不堪,殿下还是别看了。”
许玦不愿听她啰嗦,当即便把这个十几岁的瘦削女子推倒在侧。
“殿下!”他再度探那纱帘,肩上却倏忽落了只手,回眸见伍必心手持药碗,面带薄愁地立在自己身后。
“她没事,女子生产皆是如此,痛比剜心,好在闵侧妃未遇难产。。。。。。您,稍待吧。”
伍必心搀起绮兰,将药碗交到她手中,叮嘱喂红荼服下。
一炷香后,里边传来一声啼哭,稳婆欣喜地抱出个略经擦洗的婴儿来,“恭喜殿下,是个小千金。”
“好。。。。。。女儿好。。。。。。”许玦呢喃着掀开襁褓,略看了一眼,迫不及待走向榻旁。
稳婆轻拍着婴孩后背,啼哭声愈渐洪亮,“大人不愧为御医,方才侧妃还气力不足,用药后果真吊起了精神,这才顺利产下小千金,您就等着殿下重赏吧。”
“借你吉言。。。。。。”伍必心莞尔,试探地凑近孩子,哭声有力,身子圆润,分明是足月生产。
他挑动襁褓一角,恰露出婴孩娇小的手臂,上有一豆大胎记,惊得他猛然缩手,笑意凝滞。
当年阿照夭折,红荼伤心欲绝,拔下发簪在其左臂之上刺下记号,寄希望于来世。。。。。。未料这孩子的胎记与当年刺痕同在一处。
或许真是天意。
红荼小睡初醒,急切想见自己的孩儿,伍必心借着御医名义,已将她从稳婆手中接过多时,只好又依依不舍地交还,这才发现胳膊已经僵麻。
此刻他的妻儿近在眼前,他却成了外人,无法亲近。
他站在纱帘外,耳畔传来红荼的低低泣声,她告诉许玦,要为孩儿取名“阿照”。
当满屋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一女子神色恍惚地步入门前,伍必心认出那是宁王妃身边的珠玑姑娘。
她环顾四周,目光终落于纱帘处,隐约窥见许玦身影,咬了咬牙,蓦然跪倒,“小世子病重,还望殿下移步探视。。。。。。”
她没等到许玦发话,只见到绮兰从帘后步出,走到她面前,“侧妃刚生产完,殿下已下令不见旁人,珠玑姐姐怎的还敢请殿下去别处?小世子缠绵病榻,你不急着去找大夫,来这儿耽搁,再加重世子病情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