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时收着一封家书,秦君恩刚刚拆封开来,便急匆匆的朝宋瑾修书房赶去。
居家养了小半月的病,这人气色也见好了些。
宋瑾修手里拿了一只木盒,他正要打开盖子,听闻秦君恩咋咋呼呼的声响,便又立马将盒子给盖上。
本是抬手打算将物件放回原位,可哪晓得有些着急了,手下一抖,这木盒子便摔在了地上。
秦君恩一进门便瞧见了落在地上的东西,透过盒子一角,露出了一截明黄颜色。
“这是什么?”
宋瑾修弯腰想捡,奈何又没有秦君恩身姿轻巧便捷,姑娘先他一步伸手将这圣旨给拽进了手里。
先帝的遗诏,宋瑾修的保命符,全皇城众人皆知的秘密,圣上忌惮晋王的理由。
秦君恩拿过旨意来草草看过一遍后,眼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问。
“王爷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出来做什么?”
宋瑾修避开她的眼神,“整理书籍,拿下来去去灰尘罢了。”
秦君恩不信,她追到宋瑾修的面前。
“书房每日都会有婢女前来打扫,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平白摆在书架之上?为何要特意拿出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瑾修望着秦君恩,他长长叹下一口气。
“你我既已交心,我便也不好瞒你。”
将人的手牵着,宋瑾修带着秦君恩到这桌前来坐下。
“皇都城内权势斗争,风云诡谲,不止不休,你我若要成婚,不知在无形之中给了多少争权夺势之人压力,你不愿离开家中亲人,我也不忍强迫于你,既如此,圣上既有心结,我便将这心结交还于他,以表无意夺权之念,也好让他放过我们。”
秦君恩眉头皱起,遗诏还在她手中捏着,这时‘蹭’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跟着便厉声道。
“不行,这保命用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交出去。”
宋瑾修不言,他只看着秦君恩。
秦君恩又道,“成不成婚,有没有名份又不重要,人活着,哪有处处同人妥协的道理,今日你让一步,明日你便要让十步,躲有什么用,他们若存心要弄死我们,那你我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那也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遭人气的浑身发抖,秦君恩知道她不该和宋瑾修发脾气。
可是她忍不住,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尤其想到前一世宋承治得了权,坐了皇位,是怎样对待她,又是怎样对待的秦家。
你主动交兵权有什么用?你主动赴死保全家有什么用?你忍让,你退步,做这些都有什么用?
爷爷死了,爹爹死了,大伯二伯三舅和小姑姑,他们最后哪个能活下来?
哥哥,嫂嫂,姐姐,妹妹,甚至就连扫院子的阿伯,都被宋承治给杀的干干净净。
秦君恩最后被锁冷宫,她连唯独留在自己身边的青果她都护不住。
若早知如此下场,还不如早在宋承治对秦家下手之前,起兵造反,哪怕是担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又如何?
这也总比一家人横死,死到最后,连个敛尸的人都剩不下来的要好。
宋瑾修瞧着秦君恩,心下自也是心疼,他不好再多争辩什么,于是只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