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已经打扫过一遍,小丫鬟们还颇有兴致的堆了两个雪娃娃摆在路边。
宋承治一路往晋王府后院走的极快,他不是第一次来,但对婢女们居住的院房还是不太熟悉。
途中想拉个仆人过来问问路,谁知目光相交的瞬间,丫鬟们却都对他避之不及。
商知雪昨夜却也未受什么恶毒刑罚,老嬷嬷只罚着她穿好衣物后去院子里跪了一整夜,第二日到了时辰来接人,这姑娘趴在雪地里都快被冻的僵了。
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王妃心下记恨这个女人,所以也不敢与商知雪多说什么,更别说是搭手照顾。
宋承治一路摸索而来时,下人房里的姑娘们也都出去做工干活了,只剩商知雪一个人,发着高烧蜷在这被窝里瑟瑟发抖。
“知雪?”
宋承治伸手将房门推开,他小声唤上一句。
那被窝里的女人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这冷风呛的一阵咳嗽。
原就是周身疼痛,哪晓得再加上这一通咳,却是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震碎一般。
商知雪原就是委屈的,这时再一见着宋承治便更是觉得几分委屈。
想来以前她在七皇子府上的时候,纵使这位祖宗爷的脾气再差,也从未这般冤枉责罚过她。
想来即便是没名没分的跟在人家身边,那也也是有自己独立的院房和丫头在照顾起居。
又何时这般被人欺辱过。
“七皇子,救救我啊七皇子。”
宋承治伸手将商知雪裹住自己的被褥往下拉了拉,随即便瞧见那姑娘一张苍白憔悴带着病态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有些吃惊,但还是伸手去探了探商知雪的额头。
“怎得,还这般烫?”
“我好冷,七皇子,我好冷。”
商知雪口中呢喃着,宋承治这才反应过来,他正要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厚貂,手指头都放在了脖颈间的系带之上时,又突然想起了秦君恩方才提及此事时的愤怒模样。
终究是怕再起是非,于是又缓缓将手指头落下。
“别怕,你别怕,这几日我知道你在晋王府上受委屈了,这回是特意来看你的。”宋承治抓着商知雪的手,他小心安抚着,“你在这府上待着的这几日,有没有在皇叔身上打听到什么消息?又或者是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风声?”
商知雪连连摇头,眼泪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早已将宋承治早些日子叮嘱过自己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去,这时只顾着自己诉苦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听见,从进王府的第一天开始,我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到现在也没瞧见过晋王一面,更别说与他讲过什么话,我只日日夜夜被人关在洗衣房里做牛做马,七皇子你看我的手,干裂粗糙,就像那长了几百年的老树皮一样。”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也是知道那秦家小姐的脾性,一般人是压不住她,你若在这府上实在难做,便同我回去,十七皇叔那边,我去求个情便是。”
想来事态若一直这般没个进展,平白呆在这府上也没有什么好处。
何况这商知雪脑子又蠢笨,往后若是真把秦君恩给得罪狠了,那自己才是在这两位祖宗跟前难做人。
宋承治这般说道,原是以为姑娘会感恩戴德的答谢他,却哪知道这商知雪的情绪却突然癫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