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雪出嫁那日,正好是撞上秦孝恩大婚。
秦君恩原是觉着晦气,但再一想想,那女人被捆起来让人用牛车给拖走的时候,正巧是能看见秦袁二家婚礼队伍的排场。
如此琢磨一回,倒也不失为出了一口恶气,便也就是准了。
而反观秦袁二家皆是朝中权贵,婚礼办的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秦君恩原是一大早起来便开始忙碌,但还是抽了个空儿来送了她商知雪一程。
临了被人带走时,秦君恩还不忘说上一句。
“这番送你嫁了人,你可千万记得体贴夫君,照顾公婆,养育子女,既然我们相识一场,我也不好过分亏待与你,等再过几日,我会帮着你家丈夫再娶一房小妾回来,你可千万莫要心生妒忌,姐妹两个定要好生扶持,操持家务,别要因着自己是先进门的,便欺负于人家,许也是人俩才是真感情呢。”
一番话便是原封不动的给人还了回去。
想来纵是杀了她商知雪,大不了也只是解这一时之恨而已。
若真要折磨她,就定是要让她痛苦、崩溃,且此生此世都要存活于悲伤绝望之中。
商知雪嘴里塞着一团棉布,头发蓬乱着,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无助,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被抓来捆在这马车上的时候,也是拼命挣扎过一回。
秦君恩伸手替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随即便吩咐一句。
“快些将人送走吧,可别是误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来赶牛车的男人应声,便是扯着绳子寻条小路离开。
秦君恩站在原地远远瞧着,直到商知雪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内彻底消失之后,她的嘴角边才露出一抹笑意来。
她们站的是王府的偏门,往日里只有下等奴才会走的路。
秦君恩拍拍自己的裙身,提着裙摆便是要转身往回走去。
青果跟在身侧,忙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她头上遮了遮。
今日落了些小雪,不大,可若是化湿了头发却是不体面的。
秦君恩侧目瞧了瞧替自己打伞的青果,她问,“好几日没瞧见过你,怎得今日想通又突然要回来照顾我了?”
青果微微将头低下一些,她答道,“小姐误会了,青果不敢。”
秦君恩道,“我不喜欢商知雪,欺负她,对付她,你觉得我不对,这我也怪不得你。”
青果顿了顿,她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
秦君恩便道,“若是留在我身边让你心里难受了,你只需说一声,我将你送回秦家便是。”
“小姐误会了。”青果又重复一遍,“青果并未有觉得小姐不好的意思。”
秦君恩问,“那你这几日,见着我便躲躲藏藏,倒像是对我待商知雪的态度颇有微词。”
青果停下脚,她撑着伞的手指轻微颤了一回。
随即扔了手中这伞,便是‘扑通’一下跪在了秦君恩的面前。
“青果与小姐虽相识时日不长,但自您从北疆回来,青果由大爷分配至小姐房中照顾伺候的那第一日起,青果便认定了您是自己的主子,此生此世,都绝无有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