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萧容在昭辰殿求见了凌煜。
他跪倒在凌煜面前:“皇上,怡妃娘娘即便有不对的地方,请皇上看在子青的份上从轻处罚。”
凌煜面色凝重非常:“朕若不是看在子青的份上,就不只是将她幽禁了。这么多年朕对她仁至义尽,就因为她是子青的妹妹,朕对她有求必应,也怪朕对她太好,她才骄纵成这副样子。
自从生了皇子,她变的越发跋扈,对宫人说杀就杀,对嫔妃擅用私刑,为了收买朕身边的人,逼迫多名宫女给太监对食,这些龌蹉事,朕早就忍她很久了,如今她又敢辱骂皇后,朕如何再忍。”
凌煜一条条说下来,宸王实在无法为怡妃分辩,只道:“怡妃娘娘确实有负皇恩,皇上怎样责罚她也不为过,可是稚子无辜,二皇子才一岁多,就要和亲生母亲分离,求皇上看在二皇子的面上,再给怡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凌煜语气决绝:“朕早就提醒过她,做事也要为启儿考虑,可是她已经养成了骄纵的性子,朕就是为了启儿考虑,才不能让启儿继续跟着她,不然她早晚会把启儿给毁了。”
“听说怡妃一直吵着要见皇上……”
凌煜不耐烦的打断他:“朕苦口婆心的劝她收敛的时候,她听不进去,今时今日朕和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到了这种境地,她或许会听上你几句话,你去劝她老老实实的在咸福宫反省,不要再生事,不然朕不会轻饶她。”
萧容见到怡妃的时候,怡妃嗓子都哭哑了,看到萧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容哥哥,我是冤枉的,明明是皇后要杀我,皇上却偏袒那个贱人!”
萧容摇摇头:“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皇上已经对你彻底失望,更不会再信你。”
“他再也不顾念着哥哥的恩情了,我还有什么指望。”她满是不甘:“难道你没和皇上说那日全是皇后的错,皇后将我推下水想杀我,若不是你出现她就没命了,皇上不信我,也会信你的。”
萧容已理不清此刻内心是何种情绪:“别人进了后宫都会越来越聪明,你为何越来越糊涂,皇上是君,子青是臣,臣为君死本就应该,皇上顾念子青的少年情谊以及舍身相救善待于你,你不感怀于心,却恃宠而骄,在后宫作威作福,如今将皇上对你的好全部消耗殆尽。
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思悔改,我一回京就告诫过你,皇上对皇后不一般,不让你得罪皇后,你偏不听。你若不是将皇后得罪狠了,她怎会那般容不下你。”
“连容哥哥都来责怪我。”她的一双泪目显得极为空洞。
“和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为了救他死了,我为了他也舍弃了最爱自己的男人,我付出那么多,他却不喜欢我,所以我才不该在宫里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就该横着走。”
“你当初跟他,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他给了你这些,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咬咬唇,说道:“他不肯让我当皇后。”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贪心?”
她满面愧色:“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怪我舍弃了你选择了荣华富贵,我这种女人是不是就该这种下场,可我还是不甘。”
萧容不去看她,只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怡妃哀求道:“容哥哥,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你上次被关禁闭出来的第一天,就差点被皇后弄死,就算这次你出去了,皇后能留你几天?况且,我求过皇上,皇上的态度坚决,他这次绝不会饶了你。”
她脸上是行将崩溃的凄厉:“所以,我真的完了。”
萧容看着她狼狈狰狞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他怨过,终究还是不忍:“我以后会帮你想办法,不过你必须要好好想想,如果有朝一日你出去,你还是原来那样,只会更惨。”
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皇上已经这样对我了,我还哪敢和以前那般,就算为了启儿,我也不会了。”
她顿了顿,又说:“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因为宁贵妃和淑妃一直在算计我,皇上这样对我也不全是因为皇后,他早就对我失望了,细细想来,就连安排人跟皇上身边的太监对食,当初都是宁贵妃故意诱导的。”
见她确实悔恨了,萧容说道:“你安心待在这,皇上不会短了你的用度,你一朝一夕出不去,我会慢慢给你想办法。”
她猝然泪下:“容哥哥,是我负了你,到最后肯帮我的还是你。”
萧容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帮你,就算为了子青吧!”
一连几天,凌煜批完奏折就来凤仪宫,除了第一日赫连瑾睡着了浑然不知他抄经书抄到深夜,后来都是和他一起上的床。
顾念着赫连瑾膝盖上的伤,凌煜确实忍了几日没有碰她,就为了那份克制,赫连瑾给他加了菜。
用完晚膳,又抄了一会儿,凌煜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看到身边女子捧着的是一本兵书,好奇问道:“你一个女子又不去打仗,怎倒看起兵书来了?”
后宫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战场,赫连瑾自然要在兵书上学一些计谋,这些小心思当然不能坦白。
“就因为皇上读过,臣妾才想读,皇上带兵打仗的时候,臣妾还和皇上不认识,就想着读皇上曾经读过的书,就相当于走皇上曾经走过的路,就当我们曾经同路过了。”
凌煜唇角一勾,索性将经书收起,走到她跟前,将她抱在怀里,侧脸摩挲着她的脸颊:“你的意思是和朕相见恨晚了。”
赫连瑾勾住他的脖子:“比起其她嫔妃,臣妾是最晚认识皇上的。就因为这样,臣妾才想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