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很小,人口不多,以种地为生。除了过年能休息,大家能走家窜巷聚会外就是参加红白喜事了。
今天是红事,小镇新开了一家办婚庆的酒店,据说里面的灯光秀绝了。她早早的就和单位请好了假去小镇参加婚礼,最重要的是看灯光秀。
酒店外表很不起眼,像是一个大厂房,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总共分两层,一层是散桌,二层是举办婚礼的地方。
灯光秀在二层,屋顶上布满筒灯,墙壁上是幕布,像演话剧的舞台。灯光秀和吃饭的礼堂有高高大大的红门隔开。
她进入礼堂时,人已经满的没地方落脚了。参加婚礼是小镇的人平时改善伙食的好时候,所以早早的就来礼堂坐下了。她也想找个地方,但很显然已经没座位了,只能等有走的人她才能吃点剩下的饭。
其实也好,正好去外面欣赏灯光秀,眼福和口福间,她只能选择饱眼福了。希望扥光秀真的名不虚传,让她不后悔吃不上很多佳肴吧。她这样想着,站在幕布前等着。
站在外面等着的人不多,陆陆续续有些人放弃等待,进去吃美食。她也有点动摇了,正准备进去时,灯光暗了,音乐缓缓响起,于是她驻足观看。
幕布变成蓝色,那是大海,还有白色的泡沫涌来,磨裂后有形成。音乐是海浪拍打沙滩形成的节奏,鸣叫的海鸟在天上飞翔,寻找海里的小雨。形状奇特的雨就从她的脚下有过,忍不住想去伸手抚摸。
她好像就站在海滩上,似乎闻到了海水的腥咸味,脚感受到了海水的冰凉。她好像变成一条鱼啊,也游向海中央。
身体逐渐倾斜,要跟着海浪倾倒时,灯光突变,明亮的像天上的阳光一样刺眼。海水没有了,鱼儿没有了,海浪声也戛然而止。
夜晚变成了白昼,地面上是覆盖零星小草的土地。远处有一顶顶低矮的茅草屋,她看见几个用草遮盖着下体的原始人跑来,追这一头受伤的野鹿。
鹿的身体已经扎了两根木棍,跑起来一晃一晃的,看着都疼。原始人叫喊着驱赶鹿,让它奔跑,以消耗体力。
果然在驱赶下,鹿奔跑的速度变缓,似乎向命运投降。原始人逼近时,它就加速起来,好像也在消耗原始人的体力。
可它低估了原始人的数量,他们是团体行动,可以轮流休息。一个身材最高的原始人加速追上了鹿,把绑着尖石头的长矛刺向鹿的脖颈。
鹿停止了奔跑,蹲下喘着粗气,原始人围了上来,看着鹿的身体缓缓倒下。他们胜利了,起码接下来的两天不愁食物了。
两个原始人把鹿绑在长矛上,抬向远处的茅草屋。她看见茅草屋里有婴儿在啼哭,母亲把干瘪的乳房靠近婴儿嘴巴。婴儿吸吮着乳头停止了哭泣,可吸了几口后停止,又开始啼哭。
母亲焦急的看着门外,望见原始人扛着鹿回来了,愁容满布的脸舒展开来。门外几个妇女和小孩欢欣雀跃,手舞足蹈。
天上的太阳依然炙热明亮,她因为野鹿被围猎而难受,可又感动小婴儿有了乳汁。一个生命的消逝,一个生命的延续,对于自然来说,生命没有区别,只是生和死而已。
灯光秀结束,她心中五味杂陈,还站在原地不能动弹,需要时间来让安抚。心灵有了情感的慰藉,她甚至不感觉饥饿,当看到里面的人酒足饭饱的走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吃饭。
反正不饿,索性不吃了,肚子不需要工作,那么头脑和心脏就格外的清澈。她随着人群走出酒店,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着新郎和新娘的家庭以及哪道菜好吃。
她不想听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于是快走离开了人群。走的有点快,肩上的背包有些颠簸,包里书有点砸背,于是她慢下来。晌午的天很舒服,不冷不热,她正想着到家后躺在院子里看上个月借来的书,那是本需要心静时读的书。
路上,听见微弱的叫声,像小猫或者小狗,又有点像婴儿。她循声走过去,原来是两只被遗弃的小奶狗,一只趴在另一只身上睡觉,似乎有些虚弱,另一只不断地叫。
她听不明白这样的叫声是饥饿或者难过。不管怎么样,它们都需要吃奶、需要温暖的窝。她犹豫了一下,因为家里已经有一只猫了,再把两只小狗带回去,妈妈也许不会同意,那只大猫或许会欺负小狗。
或许是小奶狗感受到了有人,求生欲让它叫的更厉害。不能扔下它们,不管怎么样先带回家再说,再慢慢给它们找好主人。
她把两只小狗装进书包,急忙背着回家。小狗在书包仍然不断地叫和动弹,焦急的她走的更快了,想赶快回家给小狗吃奶。
到了家,打开书包,把那么叫的欢的小奶狗抱出来,依然很活泼,在地上不断地走动,而那只虚弱的仍然在睡觉。
她拿来奶瓶,热好牛奶,大猫也闻到了味道跟着她过来。喂饱了活泼的那只,发现那只虚弱的仍然不动。她预感不好,碰了碰仍然睡觉的狗,它已经僵硬了。
她哭起来,因为她觉得是她的书包把奶狗给闷死了,或者是那本硬硬的书把它给挤死了。她后悔自己想的不周到,应该把它抱在怀里,勤看着点的。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粗心,这样一个小生命在自己手里消逝,她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