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郎中顿时惊得面如土色,吃吃说不出话来。
而我终于懂他们的意思了,只觉心都在痉挛,尖声道:“不可能!我母亲前天还好好的!”
我绝对不能失去母亲,这一想法简洁明了,不容改变,更不容有失。
我冲上去,拎住老郎中的衣襟,怒吼:“你们到底会不会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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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豆蔻篇:第十三章 风恶雨疾逼椿萱(四)
老郎中战战兢兢道:“令慈病势凶猛,老朽本是乡村郎中,走家窜户,这个,这个……也只能治治小毛小病,令慈的病,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而另外的郎中纷纷辩解:
“俺家祖传的是跌打损伤……”
“老朽精的是儿科……”
“我们老李家以治风湿出名……”
我按捺住把他们一骨脑赶出去的冲动,叫道:“这鬼地方就没了名医了么?”
谁知,这几人立刻异口同声道:“有!”
“谁?”
“医者白衣!”
医者白衣?我疑惑地望了望颜远风。
颜远风也放开母亲的手,站起来问:“医者白衣,是什么人?”
“医者白衣,是两三个月前在附近出现的一位少年大夫,妙手回春,天下无双!”老郎中啧啧称叹:“半年前,这里开始流行瘟疫,不知死了多少人,州府里不知派了多少名医过来,都是束手无策。也就亏得白衣来了,在疫区住了大半个月,差点连自己都把命送了,才研出了药方。因药材不够,又亲自去南方调取药材……小姐也知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也亏他年纪轻轻,竟把药顺利带了回来,救人无数,救人无数啊……”
他转身合手念佛:“阿弥陀佛,这才是上天赐予咱们青州的大菩萨啊!”
我两眼冒火,转身叫人去请忽哲。
忽哲很快到来,闻我提起医者白衣,立刻道:“此人最近的确是在青州、黑赫边境一带活动。但自从瘟疫控制了,他的行踪十分飘忽,我这次派人出去,就叫人特地留心此人,但这等异人,原本就可遇而不可求。”
听他这么说,我几乎有些绝望了,瞪着母亲毫无生机的雪白面孔,泪水直在眼中打晃,只不肯当了众人掉落下来。
这时帐外又有人在回禀:“又有郎中给带过来了。……要不要带进来?”
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一叠声唤道:“带进来,带进来!”
果见一个军士带了一郎中步入帐蓬之中,那郎中一见那许多同行立于帐蓬之中,额上已滴下汗来。
我一指母亲,喝道:“你快去看看,告诉我这人还救得救不得?”
“是……是!”那郎中颤巍巍伸出手去,才略一搭脉,便缩回手来,怯怯和带他来的那位军士道:“军爷,这人的病,怕只那个不肯前来的医者白衣能救了!”
“医者白衣?”我和颜远风一齐惊呼。
“医者白衣在哪里?你们遇到他了?”忽哲立刻问那军士。
军士面有郝色,答道:“他,他就在去此二十里开外的一处小树林暂住。属下久闻他医术高明,特地去请了,却坚决不肯来。属下急了,想强带他过来。谁知……这医者白衣,身手很是高明,属下万万不是对手,只能罢了……”
“医者父母心。他为何不肯来?莫非你得罪了他?”我急急问着。肯舍命救灾民的大夫,自然是好大夫,为何见死不救?
曾有读者问过我,白衣是谁?
他是栖情的梦中情人啊!终于要出现了!
长叹一声,我的文,可真不是一般的慢热啊!
67。豆蔻篇:第十三章 风恶雨疾逼椿萱(五)
忽哲叹一声,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位医者白衣,为人甚是古怪,寻常平头百姓,他舍药救人,从不收人钱财;而富贵人家,却是狮子大张口,常一要便是人家近半的家当,据说是因为‘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所以如此这般;若是官宦人家,则从来请他不动,除非是带了垂死的病人送到他面前,正如公主所说,医者父母心,他并不会袖手旁观。”
“官宦之家又怎么了?”我气急道:“这人必定是穷鬼出身,所以见不得旁人意气风发,为官作宰。”
忽哲干笑一声,也不答话,神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二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母亲这样子,断断不敢再让她再奔波上这么远。
颜远风立起身来,道:“我走一趟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