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辞的双眼被外套挡住,许是她的气喘得太急了,温砚笙担心她真出什么事,缓缓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低头去查看虞卿辞的脸色。
刚刚一路跑得太快,温砚笙松手时,虞卿辞只能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黑暗中,她隐约对上温砚笙看过来的视线,桃花眸中没有丝毫的慌乱,一如平日里那般十分镇定,好似对这种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
温砚笙哑声问她:“还好吗?”
这种时候其实不该让同行的人担忧,可当虞卿辞看到温砚笙脖颈间一道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后,再也绷不住了。
她想问温砚笙她是不是曾经就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想问问温砚笙知不知道指派这些人的人是谁。
话到了嘴边,却都化成了一句:“温砚笙,我没穿秋裤。”
虞卿辞的声音有些闷,前言不搭后语,温砚笙却听懂了。
她将外套又往虞卿辞的方向扯了些许,垂下的眼眸中带着愧疚:“忍一忍。”
虞卿辞点了点头,尽量不去想腿上被荆棘刮出的伤口。
就在这时,温砚笙又忽然压低声音,提醒:“别出声。”
虞卿辞也听到了脚步声再度向她们靠近的声音,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这一刻,虞卿辞心思百转。
单看温砚笙的态度,这群人的目标应该是温砚笙,而不是她。
在她小的时候,虞柏洲总是过分的防范,出门都要派保镖跟着,就怕她被绑架出事。那时候她总是觉得她爸爸小题大做,甚至觉得她爸爸是故意不让她跟其他的小朋友玩。
直到这一刻,虞卿辞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能招来这群歹徒的温砚笙,身上的秘密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她看向温砚笙的眼神复杂,借着夜色闭了闭眼,不让温砚笙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的眼镜在这儿,她们刚刚肯定往这边跑了,往这边走!”有人弯腰捡起东西,喊了一嗓子。
手里拿的正是温砚笙刚刚躲藏前,特意扔过去的眼镜。
两人听着那群人的脚步声,在确定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追过去后,温砚笙搀着虞卿辞,问:“还能起来吗?”
蹲得太久,双脚隐隐发了麻,虞卿辞将手递过去,勉强半站起身。然而,在即将走出荆棘林时,一道远处的手电光朝她们的方向晃了过来。
温砚笙将虞卿辞往回捞:“等等。”
等到手电光过去,虞卿辞才小声用气音问:“要换个方向走吗?”
温砚笙看了眼荆棘的另一端,一望无际的黑,根本看不清有没有路,她看着虞卿辞抿紧的唇,摇了摇头:“天太黑了,还是在这等一会儿吧。”
虞卿辞看出温砚笙的顾虑,说不害怕是假的。这种荒郊野外,暂且不提荆棘的另一端有没有路,走得深了,若是遇上什么野兽,情况会更危险。
但现在容不得她们犹豫,虞卿辞拽着温砚笙的手,强硬道:“往这边走。”
从遇到这群人开始就空白的思绪在这一刻仿佛全然回归:“他们找不到人肯定会发觉被骗了,这里不安全,他们定会再找过来,我们得试试。”
温砚笙看了眼岔路口的方向,将保护她们头部的外套拢得更紧:“好。”
两人走的并不快,横生的荆棘遍布,好在这段路没有太久,大概七八分钟后,荆棘层变薄,透进月光。
虞卿辞小声问温砚笙:“你怎么来了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