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家里的丈夫正坐在门前雕刻一张夸张可怖的面具,血淋淋似的涂满红色朱砂。
珍花大叔见他们来了,怔然地将望年上下打量,很快回神,木讷地朝他们点头,但并没有多理会,自顾自地做事。
“这个面具是干什么用的?”望年好奇地问,一般而言这种面具都用于祭祀,说不定他们赶上好时机,还能目睹山林群居的民俗。
面具上的大眼流出一滴红色朱砂,惊悚极了。
珍花大娘看了好一会儿,回神涩然笑笑:“明日午后未时是族里神祀,你们尽量别出门。”
望年:“为何?”
“族里的事,外人还是别看为好,免得冲撞神仙。”大叔眼眶略红,突然开口,又有些不爽,“来这里干嘛?明早赶紧走。”
“老头子,你脸色这般臭作甚?”珍花大娘瞪了他一眼,转头笑嘻嘻地看向望年,像是看自己亲生女儿,“别理他,你爹……不,你大叔坏脾气。”
珍花大娘自然只为他们准备一间房间,还亲切地把望年叫进房间。
“看你散着头发,我给你盘头发。”大娘借着昏暗的长明灯,将在木梳上沾了水,盘了一个她们村里已婚妇人的发髻,还点缀了几颗古朴而翠绿的玉石。
望年平时披头散发,绑的头发总是松松垮垮,之前有黄橙紫帮忙,现在完全不搭理。
“这模样可真俊,我女儿要是活着,跟你一样大吧。”她的声音突变喑哑,眼里满是惊艳,异常地激动。
原本望年还觉得亲切,可珍花大娘眼里的渴望与热切让她有些不自在。
出了房门,楼玉树正站在门口等候她,端详她整齐的发髻,是成亲妇人的盘发。
村里其他妇人也是用一圈翠绿色玉石吊坠的布带圈住发顶。在她身上不是柔美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万般,像是透过树梢间窥得一方明月,皎洁又耀眼。
而望年此刻睁着那双明亮而灵活的眸子与他对视,澄澈如碧水,深邃如蓝天。
她身上鲜明的色彩在昏暗的烛火中分外绚丽,明媚的笑容胜过目光所及之处。
灿烂的笑容宛若一根轻盈落地的羽毛,挠得他心尖带痒。
他仓促地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房中,语气与神色满是不悦:“下次不许私自离开。”
在找到秘笺之前,他可不能让望年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出了意外。
房间一尘不染,床幔、床单、被子都是花朵的纹路,应该是珍花大娘女儿珍花的闺房。
“谁让你不会绑发。”望年没形象地坐在床上,慵懒地翘起腿,“我自己又不会绑。”
她脱下鞋子,霸占了整张床,忽然转头满眼期待地望向楼玉树:“树树,以后我们成亲也像这样隐居山林吧,安逸舒服。想象一下,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夫妻恩爱甜蜜蜜,是不是很幸福?我已经开始向往这种美好的生活。”
“闭嘴!”
被冷叱的望年不怒反喜,脸上洋溢的笑容十分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