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扬,叶鹤衣不准备把近日庄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给叶景优知道。
毕竟她们并不熟识,仅上次叶景优归还叶家叔祖这些年侵占兄妹两家产时,有过一面之缘。
还因叶景欢出手伤害叶鹤书的缘故,双方闹得颇不愉快。
叶鹤衣正在忧心晏予安的状况,无法提起心气来仔细询问她的来意,疲惫地向她冷淡地点点头,算是敷衍地打过招呼,就要自行回到叶家庄内。
“等等!”叶景优见她要走,顾不上问别的了,急急出声,叫停她的脚步,道出了自己今日再度到访叶家庄的目的:“上次见面时,为你兄长看伤的男子在吗,我有事需要向他确认。”
她忽然提起生死未卜的晏予安,刺得叶鹤衣心尖发疼。
不过听出她语气诚恳,仿佛真的有所求,还是抿抿唇,回身看向她,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带我师姐回宗门,她醒来后识海仍然痛得厉害。我们请宗门内精于探查的修士检查过,发现她识海中有一道很霸道的雷霆在消融她的根基修为。
这些时日,雷霆已令她从炼气后期退至炼气中期,仍不见消散,怕是再不解决,会导致她的识海最终清空,如刚开始修仙时的空荡,数年修炼尽付诸流水。
然而我们请宗门内金丹期的师叔帮忙,都没能成功解决掉雷霆。。。。。。”
叶景优担忧自家师姐的状况,絮絮讲得很详细。
叶鹤衣静听了片刻,却颦起眉,不理解这件事和晏予安有什么关系。
仙门中的修士都无力解决的症状,难道叶景优特意来一趟,是想请晏予安这个凡人医师来为叶景欢医治吗?
她还要准备去往崖底,没有太多闲空倾听,等到叶景优开始陈述修仙者们的修为进益有多艰难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打断,问道:“她出事了,为什么要找予安?”
叶景优的神色微顿,慢慢合上了口,有所怀疑地看着她。
观她的困惑不似作伪,仿佛真的毫不知情,叶景优不太确定地低声道:“师姐说是那名男子来到后,看了她一眼,她的识海才剧痛难忍,以至于陷入昏迷的。”
然而这种说法听着就过于荒谬,宗门内的金丹期们都不肯信有这等雷霆的人,会安分在凡间窝着当一个普通人。
况且叶景优身为同样在场的当事人,并没有察觉到晏予安身上有任何修仙者的灵力波动。
尤其是晏予安外表温良无害,一来便唤止了叶鹤衣对叶景欢下杀手。
如果不是她师姐的态度十分笃定,向她流泪倾诉时说得信誓旦旦,她必然不能相信摧毁师姐识海的人是晏予安,不会远走这一趟。
叶鹤衣听她道出原委,除了心中生出诧异情绪外,这段时日一直纠缠她的不安也都开始消散。
虽然她想象不出晏予安如何做到的,但自从他坠崖以来,一直被她故意忽视又确实存在的死亡可能,在此刻终于得到间接证据能去否定了。
如果晏予安有本事可以在不动声色间毁掉一个修仙者的识海,那么就算坠崖,也至少应当能够保住性命的对吧。
绷紧的心弦松缓,叶鹤衣的面色都好了许多。
这幅神态落在叶景优的眼中,便仿佛是她欣慰于晏予安为自己和兄长出了一口气般。
“能请他出来一见,收回施与师姐的神通吗?”
叶景优双手合十,念及叶景欢做的事,流露出稍许羞愧,但还是请求道:“的确是我师姐伤害你兄长有错在先,可她一贯心高气傲,若是识海毁坏,修为掉回炼气初期,成为宗门最弱的弟子,打击实在太大了。”
“我不确定她的识海被毁是不是真的与予安有关。可你这趟目的,如果是想要请予安去解决问题,怕是暂时不能如愿。”
叶鹤衣的睫羽垂落,因疲惫而黯淡不少的乌色眼眸被掩在其后,精神恢复了些,态度上便好了不少。
她比任何人都更想见到晏予安。
她内心坚信两人的感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晏予安肯定都不会将自己抛下——现在他不见踪影,说明一定是受困在某处,无法脱身来见自己。
或许正是在崖底。
“为什么呢,如果仍然是因为师姐上次的错误,我们可以想办法补偿,或者换一种惩戒方式也好。。。。。。”叶景优仍不肯放弃,追问请求着。
“并非如此,我不准备再追究,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予安坠落山崖。我未能找到通往崖底的道路,甚至不知他如今的情况如何。”为让她理解,叶鹤衣说出了晏予安身上发生的事。
虽然在发现兄长叶鹤书因为头脑出现问题而性情大变后,她每想起始作俑者叶景欢,都会恼得牙痒,但到底没有见面,愤恨没被激化。
现在听说对方一身修为几乎被消磨殆尽,她不至于落井下石,只是晏予安当真无法出面证实雷霆是不是他使的神通,也无法来解决。
“什么?”叶景优愣在了原地。
因叶鹤衣诚实讲出的这番话,她又开始怀疑摧毁自己师姐识海的人到底是不是晏予安了。
他要是掌握连宗门内金丹期师叔都束手无策的雷霆,怎么可能会没有相应的防护手段,轻易坠落山崖呢?
为了确定晏予安的状况,也想着顺便帮一帮叶鹤衣,叶景优提议道:“你无法前去崖底吗?我是练气中期,还没学会腾云驾雾之术,不过我是风木双灵根,可以用风操控木鸟,借它的视野看看崖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