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了这个小屋子,灰尘在空气中起起伏伏就变得清晰可见。
这个地方的气味腐朽且让人感到潮湿阴冷,本丸和他来的时候一样破旧,他感受得到和那些刀剑的契约,只是灵力过于不稳定,大部分的刀剑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狐之助从角落中爬了出来,他变得有些脏兮兮的,见到太宰之后还是很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抖了抖大尾巴蹭了过去。
“审神者大人,欢迎回来。”
太宰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可是过于剧烈的苦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狐之助兴冲冲准备扑上去的动作因为对方锁紧的眉毛而硬生生止住了,他看了看自己沾满了灰尘的皮毛,一时间有些难过。
太宰挣扎着站了起来,堆积在他身上的书本随即掉落在了地上,腾起很多的灰尘。狐之助歪了歪头,他说不上来审神者有什么变化,但是动物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狐之助的爪子搭在了那些掉下来的书籍上,那些图片已经模糊了,纸张从书本中滑落出来,上面是一份锻刀的清单。
太宰附身将东西捡了起来,锻造的时间以及被毁的时间。那些付丧神犹如物品一般被附上了编号,编号为0的那振刀被涂上了黑色。
太宰试探着去辨别这到底是哪一位付丧神,但是前者在涂改的时候过于用力,眼部的位置已经被力度凹刻下去了。
愣神的时候狐之助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如同孩童的声音撞碎了太宰的思绪。
“审神者大人,您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来了。”狐狸模样的式神讨好一般地摇了摇尾巴,动物的直感告诉它审神者的心情似乎有些糟糕,最好是不要触怒对方,“您是先处理一下这些任务,还是去和没有休眠的付丧神大人们共进早餐。”
“……去看一眼吧。”太宰开口回应了狐之助的问题,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倦意涌了上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疲惫。
主厅里仅有四振付丧神,甚至不够一队讨伐的兵力。
坐在最外侧的鹤丸国永最先看到了太宰治,他只是冲着太宰稍稍点了一下头,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参与了圣杯战争的付丧神,多数已经陷入了永眠。在圣杯有意无意的影响下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唯一特殊的鹤丸选择留下等太宰治回来,他想问清楚在浑浑噩噩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到底被赋予了什么意义。
他选择醒着,选择一个人看着这个本丸逐渐衰落。
执念太深,连圣杯都无法彻底的根除他的记忆。
太宰一一看过去: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烛台切以及鸣狐。
气氛安静到近乎诡谲,每个人都机械地重复进食这个动作。太宰的眼神朝着付丧神的衣角飘过去,沾染了泥土了灰尘,看样子似乎很久没有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您离开之后,时之政府多次派人清缴七号本丸。”三日月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期间本丸的刀剑消失是否与您有关,但是他们历练归来之后练度都高了很多。”
太宰看着对方放下筷子,缓缓站了起来。那个曾如同朗月明星一般的付丧神此刻被裹上了霜白,眉尾发梢都白的近乎透明,“……他们护住了本丸,使得我们至今仍旧苟延残喘地活着。”
狐之助甩了甩尾巴,过于紧张的氛围让他感到窒息。
“……我去再准备一份早餐。”一直沉默的烛台切站了起来,他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太宰看了一眼其他付丧神碗里的食物,米饭和一碗味增汤,没有多余的菜色。毕竟是暗堕刀,没有审神者允许的付丧神本就无法外出,再加上他们的特殊性,食材怕是拜托狐之助带进来的。
除却一开始的时候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鹤丸国永全程保持着沉默。这样的反常让太宰稍微有了一些猜测,之前和他一同参加圣杯战争的付丧神们,很可能都已经忘了那件事。
曼德拉效应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太宰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照着狐之助的说法,是太宰带着鹤丸离开了本丸前往现世,借口是去购进日常用品。
之后整整三个月没有任何回应,之后是偶尔的召唤让付丧神们清楚自己的审神者并没有消失。只是每个回来的付丧神完全不清楚自己去做了些什么,突然提高的练度就成了困扰大家的谜题。
“七号本丸也被安排了清缴溯行军的任务,今年中旬的时候查阅任务……还剩,一个月了。”
太宰放下碗筷的手顿了顿,此时其他的付丧神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鹤丸国永还在原地端坐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太宰说。
太宰抬眼对上了付丧神不再澄明的双眼,后者先一步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