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称呼大是别扭,嘴上笑不出来,心里尽皆莞尔。
了空“哼”地一声侧了身去,怒气冲冲道:“是又怎样?”
未等西门九千开口,虎一通却不耐烦起来,说道:“今日你断然有来无回,倒也要让你死个明白。也不劳你一个个盘问,虎某甘愿代劳,便给你介绍介绍,以免误了打架时间。”
随之他将“南剑北刀”楚天河、肖扬一一作了介绍。
虎一通话声甫落,西门九千哈哈笑道:“‘铁面神拳’虎一通,果然是先声夺人,不同凡响。不过光凭嘴上了得,那也没用,你号称‘神拳’,老叟倒要先行领教几招,瞧是你的老虎骨头硬,还是我这几根老骨头硬!”说完便要动手。
怀远忙道:“西门老施主且慢动手。西门老施主此番来意,不用老和尚再所多言,想必定是要与山西武林为难。既是如此,为避免多有损伤,倒不如咱们划下道来,作个明快了断,你意下如何?”
西门九千道:“如此甚好。此事原只关涉老叟与山西武林,不过老叟暗下揣度,小小一个山西武林,能济得甚事?倘若我将之赶尽杀绝,你等中原老匹夫定然不服,时不时总要寻来找老叟的麻烦。老叟年纪大啦,最怕跟人打交道。”
怀远道:“该当如何比试,便请划下道来?”
楚天河心念一动,抢先开口道:“便与西门前辈来个单打独斗。西门前辈年岁老迈,咱们总不能群起而攻,对他老人家不敬。”
怀远心想西门九千年岁过百,狂妄之气却不减当年。二十余年来,自己每日吃斋理佛,武功未有多大进益。西门九千想来是功力精进,脸面扭曲变形,龙首人身,明显有了魔化倾向,武功恐怕是远远超过了自己。今日此间己方人数虽多,能敌得过此人者,只怕没有。楚天河要与西门九千单打独斗,这战局便是有输无赢!
西门九千道:“什么单打独斗双打独斗,你们一块儿上吧!山西武林就不说了,你们中原武林说起功夫来,个个牛鼻子冲天,在老叟眼中瞧来,却尽是些酒囊饭袋,不足一哂!”
当场之人,大都闻言大怒。
唯有楚天河却面露喜色。他情知西门九千武功冠绝天下,难免心高气傲,定然不甘于单打独斗,便以言语挤兑,只要对方答应不单打独斗,以己方人数之众,定能赢得比试。
不想对方果然中计,听得西门九千这番狂言,楚天河又道:“若你输了,该当信守诺言,回到极北之地,从此不得跨入山西。你看怎样?”
西门九千道:“老叟何等样人,一生之中,除了……除了……哼,老叟怎会输了给你们?老叟赢了那便怎样?”
虎一通嘴快,第一个道:“咱们岂会输了与你,笑话!”
楚天河略一沉吟,说道:“咱们若是输了,便此南撤,不再插手山西武林之事。武林中人言出如山,西门前辈意下如何?”
西门九千察言观色,立知中计,自己方才把话说得大了,其意只想吓唬吓唬人,真个打起群架,自己只怕抵敌不住怀远等中原五大高手的夹攻,当即改口道:“不妥不妥,你们这个筹码,下得也太不值钱,打败了便想拍拍屁股走人,一点儿代价也不肯付出。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情!”
见一时间无人答话,西门九千面带讥讽,哈哈而笑道:“老叟话没说错,你等果然都是酒囊饭袋,偌大一个中原,竟然找不到一个敢与西门九千对单的人。想当年吕洞宾那老道儿,何等不可一世。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老道儿不知是死是活。我看若他尚在人世,看到你辈如此脓包,怕是得活活气死不可!倘若当真无人敢与老叟过招,这场比试那也不用打了,天下武林霸主地位,自此便归大辽名下!”
听了西门九千的狂言妄语,众人无不咬牙切齿,虽内心惧怕对方武功了得,但立时便有数十人越众而出,怒气冲天,欲上台与西门九千拼命。
虎一通虎目向涌上来的人群一扫,喝道:“你等退下!虎某不才,今日倒要领教老毒虫的高招!”
越众出来的数十人,给虎一通凛凛威势一吓,自个儿知道有几斤几两,心知便要逞强,也还轮不到自己,便即退了下去。
西门九千与虎一通二话不说,各自闪身而前,一场龙争虎斗,便此开始。
众人但见台上时而红霞万丈,而时紫气冲天,却是虎一通与西门九千激斗间,催发出的道道真气。
虎一通一套龙虎拳使将出来,刚猛异常,真气吐出时的道道红光,一忽儿似狂龙在天,一忽儿似虎扑豹闪,端是石破天惊;西门九千的毒龙功使将出来更是势如雷霆万钧,快似闪电雷鸣,冲天紫气与虎一通的万丈红霞一交灼,登时风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直瞧得台下人人张口结舌,惊叹连连,大多心下想:“若被二人的拳气掌风这么轻轻一带,自己只怕小命立时便没了。”
人人眼花缭乱之下,于打斗二人的细微招式,却是看得不大真切。
西门九千原想十招之内,当可击败对方,岂料对方也非泛泛之辈,竟能抵挡自己数十招而不败。
虎一通更是心下大惊,对方武功之高,实非自己先前所想。此刻自己已将平生所学尽数付诸拳头,却是伤不得对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