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在她身畔生了一堆火,将她身子放近一些,怕炙伤了她,放得远了,她的半个身子冷,半个身热,更加颤动得厉害。
萧影瞧来,自是心下不忍,数次欲过去伸手抱住她,以自己的内功助其抗寒,但思之再三,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她与莫溪言早有婚姻之约,此事若被外人知晓,岂不毁了一桩美好姻缘;三来对方美艳绝伦,这么一抱,万一自己把持不定,真个做了见不得人之事,不但毁了她一生,自己也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小淫贼”。
他盘膝坐在距她两丈开外,双目紧闭,思乱如麻:“瞧这情形,她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便似一朵寒冬里的百合,不被活生生冻死,那也得饱受些摧残,掉下一层皮来。”
到得最后,萧影实在也看不下去,霍地起身,叹了口气道:“罢啦罢啦,难不成为了顾全这虚无缥缈的声名,便让她活活冻死!萧影堂堂好男儿,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么丁点儿美色面前,岂能畏畏缩缩?当真抵受不住,那便坦坦荡荡,趁早做那‘小淫贼’去得!”
大步过去,将白若雪的娇躯一把搂抱在怀中。
第一百零六回 红颜白骨皆虚妄
白若雪依偎在萧影怀里,慢慢身躯不再抖动,梦话渐渐变成了轻微的呼吸声,竟至甜甜睡去。
初时倒也还好,他胸中正气凛然,只当身前抱的是个襁褓婴孩,怜爱之心犹存。
慢慢便觉芳馨满怀,只觉抱着的白若雪周身温润柔软,形若无骨,幽香飘入鼻中,登时心潮激荡,有些儿想入非非。
随着白若雪娇体慢慢温热,情况越来越糟,一时之间,他浑身血脉贲张,体内如火热浪,一浪胜似一浪。
他不由有些儿后悔:“方才万不该不顾一切,抱这个娇软软的大美人入怀。以她这般倾绝天下的姿色,世间任其男子,只怕也无以抗拒得住她的诱惑。我萧影又不是什么金身大佛,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后悔,已然不及,头脑昏热间,只见白若雪一张千娇百媚的面脸,便似一朵怒放的牡丹花,翻红吐香,娇艳欲滴。
他炙热的面颊再也无力抗拒,慢慢贴在白若雪微微泛着红潮的玉腮之上,朦胧间瞥见她丹唇轻启,两片花瓣一般的粉唇,说不出的美妙动人。
情不自禁之下,他的嘴唇慢慢自她白里泛红的面颊间下移,吻向那张有着无限魔力的朱唇。
他云里雾里,如梦似醉,嘴到半中,猛然惊觉,硬生生停了下来,心里直骂:“萧影啊萧影,你平日里的满腔侠义之心去哪儿了?你若在这当口把持不住,便就真成淫邪魔徒了。到头来,还不是像那个‘毒手医仙’孙仲一样,一朝走上岔道,医仙头上冠上一个毒手,永无回头之日,祖上的大好声名,便此毁于一旦。”
此时略为清醒,便即想起《涅磐真经》之中,载着一段教人如何静气养心的文字,双掌合十,嘴里念道:“红颜白骨皆是虚妄,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颠来倒去,念了一大通,却是更加心烦意乱,汗如雨下。
他伸手抹了一把汗,让白若雪斜靠在自己胸前,盘膝打坐,照着《涅磐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修炼起来。
倒也别说,这《涅磐真经》内功心法,真个管用,才半炷香功夫,登觉胸襟开阔,心中空荡荡地,周身一切都觉虚无缥缈,说不出的舒畅豁朗。
他便似往常一样,心中再无杂念,渐渐酣然睡去。
一连几夜未合眼,萧影这一觉睡得甚是香沉。睡梦中自己杀了朱温,见到了爹娘,姐姐也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说不出有多开心。娘亲依然那么姿容美丽,双眼充满慈爱,微笑着在他的脸上又亲又吻。
却在这时,脸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拍了一下,正在梦中乐开了花的他一惊而醒,第一眼便见到一张娇俏面脸之间,一双大眼珠子正自怒视着自己。
萧影一惊之下,开口问道:“白姑娘,你身上的烧退了么,现下觉得好点没有?”
只觉左脸颊兀自隐隐生痛,伸手揉了揉。见地下并无他物,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正自疑惑,白若雪长身玉立面前,开口骂道:“小淫贼,你……你干么抱着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影方知适才是被她打了一巴掌,不由脸色微变,反唇道:“我做什么了?你这蛮女好没来由,昨夜要不见你烧得厉害,冻得要死,我才懒得理你!就是因为你,害得我差一点儿成了……成了……”他想说“害得我差一点儿成了小淫贼”,但这话终是不便出口,言语便即梗住。
白若雪见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话也是说得吞吞吐吐,心下更疑,冲口便道:“好啊,原来你这小淫贼,当真对我做了……做了……”右手起处,一巴掌又向萧影面颊拍来。
萧影抓住她的手,怒上脸颊,开口要骂,却见她两行珍珠般的眼泪流了下来,甩开秀手,掩面夺门而出。
萧影想到她父亲昨夜沥血而亡,自己心里虽自恼她,但唯恐她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当即未作多想,连忙追了出来。
果见白若雪娉娉婷婷,立于一珠松柏之下,抽抽噎噎,声音悲怆道:“爹爹,你走了,若雪孤苦无依,身子被这轻薄之徒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