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白了他一眼道:“臭美!”
两人言笑晏晏,竟至忘了吃进肚中的怪蛋是何物,从何而来?
萧影身上的伤一日好似一日,过得四五日怪蛋将尽,他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他练功之余暇,便在雪地上活动筋骨,渐渐全身上下,便也能活动自如,功力也自恢复了七八成。
朱瑶每日笑逐颜开,与萧影对剑喂招,助他活动筋骨之余,自也向他讨教了不少剑上招数。短短数日,剑招便大有进益。
这日醒来,萧影见有两只紫貂在仅剩的两枚白蛋旁奔来蹦去,大有窃蛋而逃之意。当即身子一跃而起,凌空一个筋斗,单足在崖壁上一借力,去如长箭离弦般,眨眼间便已飞至紫貂上空,双掌齐发,砰砰两声响过,貂儿双双肚腹朝天,四脚未蹬得一下,便即被他反手一抄,提回崖下。
朱瑶坐在崖下,早在拍手叫好,这时小嘴一撇,手指两只死貂,幸灾乐祸道:“早叫你们别神气,看吧,影哥哥收拾你们还在后头呢!”
但随即她正色道:“这儿除了多了几枚又圆又白的怪蛋,其余一如往常,照这么说,现下不是在幻境。既尚在人间,咱们再怎么神通广大,那些怪蛋总是凭空拿不来的。那它究竟从何而来?”
萧影心中正有此一问,朱瑶既说了出来,这时便也想弄个明白,当下道:“该不会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之说,咱们感怀那双雁侣情深爱重,将他们好生安葬后,它们竟在咱们垂死之际,前来感恩报德,救了咱们性命?”
朱瑶道:“不无道理,只是这也太离奇了吧?世间善恶之报,多为传说,你这话有些不着边际。我看啊,多半便是死了这对雁儿的爹爹妈妈,或是子子孙孙,前来报答咱们的恩情!”
萧影虽自点了点头,仍是神色茫然,显然还在思索心中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朱瑶劝道:“影哥哥,是天意也好,是巧合也罢,这事咱俩既不知情,想破脑袋,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人世间好多事情也是稀里糊涂的,凭你再聪明,要弄明白,却是不可得。咱们便将这事铭记于心,当成永生的一个迷吧。”
萧影听罢觉着有理,便也不再思索此事。
他外伤内功一复,区区紫貂,捕捉起来自不在话下,每日只消一小会儿功夫,他便左手右手,总要提个三四只回来。
他将每日从貂儿身上剥下的皮毛,削来树枝绷大开来晾干。还真别说,瞧紫貂个儿不大,其皮毛张开了来,却是大如簸箕。
对他这一举动,朱瑶连日来思虑再三,看样子并非用以结绳,此外除可用来制成衣物被褥,别无他用。
这日他在晾晒貂皮,朱瑶问道:“影哥哥,你用这许多貂皮来做甚么?你想着咱们出不了这悬崖,要长居于此,是不是?”
萧影笑道:“是啊,你不是说凡事要思虑周全,留个后着么?嗯,这张貂皮给咱们儿女做小衣衫儿穿,你说好不好?”
此言一出口,便即有些后悔,经此生死患难,自己险些又将父母大仇抛诸脑后,不禁在心里连声道:“惭愧,惭愧!”
朱瑶窃喜道:“他终于放下成见,不再计较萧朱两家的仇怨,肯跟我长相厮守……”
想到此处,不禁双颊晕红,略微镇慑心神方又想:“今生今世,也只有这里是咱俩的乐土。这儿外人进不来,我们出不去,世间的恩怨情仇,再也不用去理会。”
这日,萧影一大早便起身,将大大小小几十张貂皮尽数收拢来,以削尖了的树枝当针,用剐下的一条条细皮当线,一针一针将貂皮四张一大块,缝合在一起,张张俱如伞状。
朱瑶疑道:“你干什么?”
萧影喜形于色,道:“瑶儿,咱们今日便可出去啦,你高不高兴?”
朱瑶闻言先是又惊又喜,随却愁云不展。
萧影只专心缝制貂皮,未曾见到对方面色不悦,笑着又道:“这貂皮啊,这回可是大派用场,一会儿咱俩用它来跳下悬崖,嘿嘿,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朱瑶脱口道:“不好!”
萧影愕然抬头,见她面色也白了,关切道:“怎么啦,可以出去了,你不高兴么?”
“不高兴!”
“为何?”
“出去了,你还来睬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