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围在公社大院外头,看里头几个人比比划划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想听又听不清,越看越觉得屋里几个其他村的干部在商量怎么算计他们。
他们本来就因为这几个外村人要断了他们挣钱的门路而愤怒,眼下这几个人又龟缩不出,完全没有任何解释和道歉的意思,这一幕落在大家眼里,就是明摆着的傲慢。
熊你又咋了?反正你们一群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熊你你也得受着,你们不配得到道歉。
于是村里人心里愈发义愤填膺。
“他大爷的,这是拿咱们当二逼啊!让他们滚出来,等他们合计好咋忽悠咱,咱们这副业队就彻底黄了!”
“杨树生,你让他们滚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可扛着锄头进去了!谁要抢我们挣钱的营生,就是不让我们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让我们好过,谁特么也别想好过!”
眼看着外面的人越来越激动,屋里的几个村支书和大队长都慌了。
唯独杨树生面上慌乱,心里却有恃无恐。
反正又不是他提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馊主意,村里人就是真打人,也打不到他头上。
不但如此,杨树生还在屋里危言耸听,吓唬其他几个人。
“哎呀!看这情况是彻底拦不住了,我平时在村里管事也不像大队长那么多,说话没份量,大伙儿在气头上,我也拦不住啊!”
他苦着脸看向东兴村的村支书,“老刘,让我们村副业队把买卖让出来的主意都是你提出来的,这事我可没办法跟村里人解释。我早说了这事行不通,你非要这样,今天要是出了事,这村支书我也不干了,就去领导家里说道说道。你这事我管不了,怎么跟大伙解释,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就撇清似的把门打开,冲村里人喊道:“乡亲们,我杨树生今天把话放在这,副业队的事本来就是小于知青来了咱们村以后,给咱们创造的外快,让村里人能不受穷。这是大善事,我杨树生感激都来不及,绝不可能做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大伙今天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村里人一听这意思是村支书还没拍板同意,立刻就有人喊道:“那副业是咱们村辛辛苦苦整起来的,咱们自己村都不够分,我们说啥也不能分给外人!”
还有脾气急的,指着杨树生说道:“村支书,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也不跟你算账,你快点起开,让我们好好跟里头那几个王八犊子说道说道!”
“就是,断人财路天打雷劈!”
“让他们出来说话!我看看谁敢抢我们村的副业?看我不把他脑瓜子削放屁!”
这时大队长梁爱民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急头白脸地说道:“都闹啥!都闹啥!还没定的事呢,你们一个个呜呜渣渣的,咋的,想造反啊!”
说着,还背着屋里的人,冲着村里人挤了挤眼睛。
村里人这会儿也冷静一些了,反应过来今天这事是要给其他村的村干部一个下马威,顿时骂得更卖力了。
“好你个梁爱民,你这是跟着那群瘪犊子一起坑我们啊!我告诉你,这副业我们一分也不让!”
“大家伙儿听好了,今天外人要绝了咱们的营生,放他们走了,咱们以后就挣不着钱了!这事说啥也不能答应!”
“大队长也不好使!大伙冲进去,先削他们一顿再说!”
一群人你推我搡地,瞬间就把大队长挤到边缘去了。
屋里人一看这还了得?
这群人连自己大队的大队长都敢上手,他们要是再不表态,等人扛着锄头冲进来,还不得被开了瓢儿?
吓得东兴村的刘支书也不咄咄逼人了,立刻冲外头喊道:“大伙别误会!我们几个村不是来绝大伙的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