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是中得什么邪,就算这人长得再帅,他也是我姑爷爷啊,何况我现在还是这样的处境。
想起来要抵抗的时候,他已哼了一声,抱起我就往那床上一扔。
饶是床上垫了厚厚的褥子,这一下也摔得够呛,我痛得抽了口气,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往床角一缩。
他站在床前,冷眼看着我,“原来是怕么?你不是自愿的?”
鬼才是自愿的!
“你放心好了。朕不会在这里要你的。但是——”他上了床,伸手拉过我,抱在怀里,语气软下来。“让朕抱一下。”
他抱着我,将我一缕头发缠在手心,脸埋在我肩窝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
“瑞莲,我好想你。”
这句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我的心,令我整个人都软化下来。我看着身边的男子,就如同看到一个在黑暗里向隅而泣的孩子。这一刻,他没有在大街上那种张扬,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峻。这站在南浣国至高点的男子,抱紧我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抱住了他的浮木,孤独而无助。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亦伸手抱住他。
姑婆,你遇见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章六 坦白1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昶昼已不在身边。
我才刚刚坐起来,就有宫女过来服侍起床洗漱。才洗好脸,就听到昶昼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原来是他家里的人?”
另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正是。”
昶昼道:“你拟张单子,随便赏他些东西,人朕先带走了。其它的事情,等朕回京以后再说。”
那苍老的声音顿了一下才道:“陛下,这样恐怕不妥,一来于礼不合——”
“有什么不妥?”昶昼的声音大起来,打断他,“朕看上她,是他们的福气。”
“但是,余士玮毕竟是吉阳太守,陛下这样……”
老人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昶昼极不耐烦地吼道:“不就是个女人吗?不要说一个小小吉阳太守的甥女,朕就算把这吉阳所有的女人都带走又如何?”
“陛下——”那老人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道了声“遵旨”就退了下去。
昶昼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房。
“陛下。”
宫女内侍忙忙地跪了一地。
我坐在妆台前看着他,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昨夜在我面前做戏,还是白天在别人面前做戏?众人眼里不学无术胡作非为的暴君是假象,还是我昨夜看到那个冷峻敏锐悲伤孤独的男人才是假象?
昶昼瞟了坐在那里没动的我一眼,倒也不以为意的样子,摆了摆手让那些宫人们起来,自己走到我身边来,顺手就接过了宫女手里的梳子,拿起我一缕头发,缓缓梳了下去,就好像他曾经做过无数次一般自然。宫人们悄悄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昶昼的动作轻柔如风,眼神温柔若水,连带空气都跟着旖旎起来。
我一时失神,却已听见他问:“余士玮是你什么人?”
这还旖旎个鬼了?
我咬牙切齿地回答:“仇人!”
昶昼一梳到底,淡淡道:“他说你是他甥女。”
“我还想说他是我孙子呢。”我啐了一口,“谁会把自己的亲人往这火坑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