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水牢。
至于能见识到火牢刑罚的,更是寥寥无几。
叶朝媚十分好奇。
依她对沈蹊的了解,对方绝对不可能做出抗旨之举。此人虽年纪轻轻,但行为处事却十分老成,除非是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或是什么不得了的人……
她眸光微凝。
紧接着,一双眼带着探寻,朝身前男子望去。
他今日居然穿了件紫色的衫。
沈蹊身形颀长,外披了件薄薄的氅,雪白的氅衣拢于紫衫之上,愈发衬得他骄矜贵气。
叶朝媚隐约觉得,他与先前有几分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沈惊游,你怎未佩青鞭?”
他腰间空空如也,不光没有佩青鞭,甚至没有佩剑,只挂了一块芙蕖玉坠子。
沈蹊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腰际。
目光落在那块芙蕖玉上时,面色柔和了几分。
他道:“戴着累,便取下了。”
累?
对方蹙了蹙眉。
正疑惑着,从甬道一侧穿来一道人影。只见一名浑身裹得毛茸茸的少女踩着雪,蹦蹦跳跳地走过来。
叶朝媚先是注意到她的身形。
即便是被氅衣包裹得这般严实,却难掩其衣衫下窈窕的身姿。她亦是一袭纯白的狐氅,里头一件水青色的立领,再往上些……
叶朝媚在皇宫里也见过许多模样好看的女子。
可看见兰芙蕖时,还是忍不住怔了一怔。
她原是两手捧着什么东西,踩过冰溜子时,小心翼翼地提了提裙摆。
有微风扬起她的衣角,和乌黑昳丽的发。
她像是冰天雪地里,盎然生长的芙蕖花。粉黛微抹,姿容便是清丽可人。明明是这般毫无攻击力的美。色,却有一种摄人心神的魅力。叶朝媚呼吸微滞,怔怔地看着她,竟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下一刻,兰芙蕖也看到了立在沈蹊身前的女子。
对方一袭红衣,生得高挑而美艳。她虽个子高挑,那双眉、那对眸,却如同被水淬过一般柔软。兰芙蕖忍不住捏了捏手里的东西,有些不太敢走过去。
她似乎……和沈蹊关系很亲近。
兰芙蕖端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迟疑。
听见脚步声,沈蹊回头看见了她。
男人手里攥着一道明黄色的帛书,见了来者,眸光亮了一亮。
“你怎么来了,院子里风大,你身子刚好不久,当心又着凉了。”
此话听得叶朝媚愕然。
沈蹊何曾用过……这般温柔的语气与人说话?
他拢了拢衣衫,低下头,离那少女极近。沈蹊身形高大,与那人说话时,他甚至会稍微弯下身。男子的发尾就这般随着温和的风,拂到兰芙蕖面颊上。
兰芙蕖感觉,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仿若想将她看出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