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诘思考片刻,手伸进斗篷下的口袋,取出鳞片,摊开在掌心里:“我能用你的鳞片举行仪式吗?”
他无意继续深究力量的本质,也无暇思考阿纳托利是否存在真实的情感。
只考虑目前最要紧的是逃离高塔,那么,关键在于接下来的行动力,自己能否保持清醒的意志。
炼金术来自光明神,既然阿纳托利是炼金产物,那么,它的身体零件,应该具备吸引对方目光的功能。
“你要向菲尼克斯祷告?”阿纳托利歪了下头,“当然可以,不过,最近我的鳞片都被凯瑟琳取走了,恐怕它只能当一次性应急。”
“是吗?”唐诘没料到如此,“道具会在仪式后消耗?”
“是的,同样的气息只能用一次。”阿纳托利告诉他常识,“除非他专门在你第一次祈祷后打上标记。”
他沉默片刻,将鳞片收回口袋。
“那就算了。”
虽然听奥利维亚的意思,对方似乎只要有人叫名字就能听见,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准备充足更好。
那关键的道具,就只能用在最后时刻了。
唐诘摩挲着袖袍,深呼吸:“你现在可以让我离开梦境吗?”
“你的状态……”
“没关系。”他上前一步,考虑到身高问题,只得踮脚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能撑住。”
阿纳托利退后一步,他的身形首先消散,随即,幻境如轻烟泯灭在深沉的黑暗里,直到了无痕迹。
和前几次一样,身体经过了短暂的僵直,仿佛与大脑失去连接。
在片刻的感知和熟悉后,从眼睑、脖颈、肩呷骨、肘关节、腰椎、一直到手腕、脚踝,最后触电般落到指尖和脚趾,重新恢复了知觉。
他撑着地板坐起身,水非常浅,哪怕以如今的坐姿,也只淹没到了指尖到指根处约三四厘米的距离。
体内的魔力仿佛因为疲惫陷入了沉睡,流动速度异常缓慢。
……也可以说,阻塞、拥堵。
唐诘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会,原本少到几乎没有的魔力充盈在身体里,几乎要将人塞满。
它们已经不再满足于随着血液轻快地流淌,缓慢而坚定地渗透进了他的肌肉里。
他摸了下自己胸前,能清晰感到掌心下,心脏规律而有力的跳动,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敏捷。
如果再来一次昨晚的经历,自己失去神志的速度恐会更快。
思及此处,唐诘站起身,望着四周,很可惜的是,虽然通过阿纳托利的联系,明白自己恐怕同样处于塔底的水牢中,但是,却没有看见魔力墙。
他试着向前走了走,但碍于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只是随便选了个方向。
除了三棱柱体的顶层阁楼,其余楼层应该是等同或近似的面积。
但还没走出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了某种凹陷的痕迹。
他俯身,指尖仔细摸索着,顺着凹痕触摸到了边缘处的断层,似乎和真正的平地有一定高度的差距。
刚好够一个人平躺在台阶上,并和底下的平地余下一段两至三厘米的距离。
唐诘摩擦一下指腹,伸出手,一遍遍划过平台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