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扬扬下巴:“墨香在书房里侍候,你倒偷懒了?”提着食屉绕过书香,故意去看她隐在暗处的半边脸,果然隐约看到红肿,暗中揣测定然是书房里的两个丫头争风吃醋,书香挨了打,才要回去。
她心中恨得痒痒,挥挥手:“你且回房去吧。我奉了大少奶奶之命送些点心来给用功的大少爷补补身子。”眼看着怀香的身影从院门口消失,她小声踮起脚一步步挪到了书房门口,不用贴近,也能听到房里的动静。
“小妖精,还不快向爷求饶?”听着林秀海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却又透着股从内而外的愉悦。
墨香那个小贱人断断续续的呻吟,“爷……你最厉害了……你……将奴婢弄的……奴婢要死了……”
怀香握着食屉的手用力到指节都要发白了,月光下一张俊俏的脸蛋几乎都要扭曲了,她低低从嘴里唾出两字:“贱人!”暗暗一跺脚,提着食屉又往回走。
往日里,她也曾替大少爷与大少奶奶值过夜,自然知道房内的响动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匆匆跑回去复命,只盼着大少爷能再多撑一时,只要多撑一盏茶的功夫就好。
……
书香回到丫环的住处,推门进去的时候,房内的灯还亮着,与她同住的莲香正拿着块帕子绣着,看到她脸上的红肿,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被哪位主子打了?”
莲香生的白净丰润,素性温柔敦厚,又不是个嘴巧的,很早就被从老太太院子里打发了出来,照料着书房旁边的客院,候府中无客的时候也只管洒扫之事,倒是个闲差。
书香刚被派到大少爷书房来的时候,墨香不愿意与她同住一屋,独占了书房丫环的住处,莲香正好一个人住,便拖了她过来同住,这一住便是好几年。
书香拿过镜子去照,但见面上红红五个指印,极是醒目,冷冷一笑:“除了墨香,还能是谁呢?我们那位主子爷,可是位怜香惜玉的主儿呢!”想起林秀海在书房里对她的行径,心中恶心欲呕,面上表情也就格外讽刺。
莲香心疼的去摸:“好好一张脸,墨香这丫头不过就是巴上了一个爷,连个通房丫头都不算,还不是半个主子呢就下死手……”
书香往后一退,一双清凌凌的眼朝她一瞪,口气里却尽是轻昵娇嗔:“姐姐,疼……你轻点……”哪有书房里半点木呆之象?
莲香在房内转了一圈,二人都不是受宠的丫头,手头哪有什么好药,只得慌忙去打了冰凉的井水来,拧了帕子给她:“你好歹敷一敷,不然明日如何当差?”
书香眼中尽是调皮:“她打都打得,我为何不敢出门?”接过帕子乖顺敷在脸上,又笑盈盈猜测:“何况……明日还不知道谁不得见人呢。”
她压低声音轻笑:“好姐姐,你猜我出来的时候碰上谁了?”
见莲香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一手拿着帕子抿嘴儿一笑:“大少爷与墨香在书房里胡天胡地的时候……大少奶奶让怀香提着点心送过来了。”
莲香惊诧的张大了嘴:“这……墨香还未过明路吧?”
墨香自然还未过明路。
大少奶奶往日就算是察觉了些她与大少爷的苟苟且且,苦于没有证据,岂能捕风捉影嚷嚷了出去?
听完怀香一番添油加醋,大少奶奶气得当场就将一个茶碗打碎了。
“这帮贱人,尽哄着爷们掏空了身子,回头又让老太太责怪我没有好生照顾好爷!”
怀香站在一旁装木雕。
大少奶奶不满老太太由来已久,当着怀香的面大怒,已不止一次。
怀香虽是从老太太房里出来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只有巴结好了大少奶奶日子才能好过,又哪里会去老太太房里嚼舌根?
第二日书香爬起来梳洗完毕,天色还早,看到脸上那五个红红的指印已经变的青紫,瞧着甚是骇人,莲香催她拍些粉,她却不肯,扬着脸儿笑:“今日说不定大少奶奶还要召我过去呢,正好脸上有这印子,说不定这印子能帮我躲过一劫呢。”
莲香无奈的摇摇头:“你个小丫头,若是能拿出在房里一半的机灵劲儿去讨好主子,早是个得宠的大丫头了。”
怀香从她手里抢过她刚新绣的帕子一笑:“我只要讨好姐姐,有姐姐疼我就够了,不相干的人,何苦去讨好他们?”
莲香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你就装吧你!”
书香揣好了帕子,出了房门,又是一副板着脸的木讷像。
她所料不错,刚进了书房院子,就有小丫头银儿候着:“书香姐姐,大少奶奶要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