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语塞了。
片刻,那窗外又传来了声音,道:“王爷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去回了皇上皇后。”
池旭尧毫不费力便能想象出,母后听到自己这句话之后伤心落泪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更烦躁了。
这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为自己容貌尽毁,前途无望而痛苦了。
可是他只要露出一分痛苦,身边的人便要露出五分的痛苦神色出来。他除了要忍受伤口的痛、心中的痛,还要忍受自己的愧疚。
我怎么这么无用?为何不能将自己的伤痛掩藏?为什么要让身边之人为我这般难过?为何要让母后日夜不安,为我担忧?
这些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了。
可惜的是,他现在还没有垮,于是只能继续强颜欢笑,勉强做个坏脾气的正常人。
“陈公公,你去回了父皇母后,本王前些日子病了,还没好呢。今年生辰宴,没有什么精神应付。等本王病好了,再去给父皇母后请安。”
顿了顿又道:“本王在侯府里一切都好,大公子对本王很是照顾,让父皇母后不要挂念。”
陈公公听着端王还算平静的声音,应下了。
水碧道:“奴婢送公公出去。”
两人走了几步,估摸着卧室里已经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了,陈公公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白瓷瓶。
“水碧姑娘,这是太医院新研制出来的药,你拿回去,劝王爷用些。”
水碧叹了口气,“自从太医说王爷的容貌恢复无望之后,谁劝王爷用药王爷都要生气的。既然治不好,又何必让王爷生气呢?”
陈公公正色道:“用药总归是有些好处的,王爷用了药,皇后娘娘也能放心些。”
“生辰宴的事,姑娘也劝劝王爷。皇上皇后也是担心王爷,想办个宴会,让王爷高兴些。”
他二人说着,不提防一旁的门被人打开。
陈公公抬眼便见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走了出来。这人他自然认得,端王的夫婿。只是不知为何,此次见面,倒觉得此人气质大不相同,隐隐有几分压迫之感了。
何明德在屋里听了半截,心中便有些不大高兴。他接过水碧手中的药瓶,问陈公公:“王爷生辰是哪一日?”
陈公公道:“是五日后。”
“那可不巧,王爷已经答应我,五日后要带我出门游玩。王爷言而有信,承诺我在先。”
陈公公:“大公子,皇上皇后的心意,可要比一切都重要。”
何明德正色道:“新婚夫夫,培养感情更重要,皇上又不能替我与王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