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瞬间想起少时因风央锦吃了多少次的亏,脸色顿时变得更阴暗。
云恭璃有些好奇,只是并未显露出来。
“福禄阁的事情,是本王御下不严,明日本王自会澄清,还嘉云王府清白,而你拦下本王,耽误祭礼大事,只怕未来以个人之力难以平息民怨,这日后的路,公主可要选对了走。”楚韶含有深意地看着云恭璃,意思也很明确,还是要她考虑所谓的“交朋友”。
既然知晓嘉云王府这棵大树难以拔除,不如换个方式,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云恭璃浅浅一笑,态度有所好转,可语气却依旧强硬道:“这么怕耽误祭礼,苍王爷还不赶紧去?本宫可担待不起这天大的罪名。”
对方已经承认故意闹事,且说了明日澄清,那她便静候结果即可,不知怎的,见楚韶第一眼便不想与这人多有接触。
风央锦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看好戏看得上头的笑容,一个女人家还这么毒舌,真是有意思。
“你……”楚韶倒吸了一口气,愠怒不已,如此颠倒黑白,真是应了他的话,凡是与风央锦有关联的人,必是阴险狡诈之徒!
“还不走,留着吃午饭?”风央锦半眯着眼睛,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韶冷哼一声,起身拂去衣袖上那微不足道的灰尘,大步走出了福禄阁,心里暗下决心,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奉还…
“你还不走吗?”云恭璃转过身来正视着风央锦,眼里的冷漠清晰可见。
“这么着急赶本尊走?”
“知道还不走?如若不走,阁下不妨说道说道,你频繁现身于本宫面前,到底意欲何为?”
风央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终是挪开了脚,挑了挑眉道:“那本尊还是先走了,说了你又不信,凭添烦恼。”
“有病!”云恭璃小声嘀咕着,按捺下心中的烦闷,似是逃离般,快步走向了后堂。
见楚韶走出福禄阁,最前面的小将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在最快的时间里将此消息上报至星辉宫。
高台上,苍国皇帝楚帝背对着所有的官员,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
很多官员在听完小将的话后皆小声议论起福禄阁一事,逐渐演绎成各家势力的相争之势,愈来愈吵,愈来愈“杂”。“王爷与公主倒是好兴致,耽误了这么久。”楚帝沉声道。
虽是一国之主,但他面容清秀,少了些威严之仪,说出来的话总给人感觉轻飘飘的,毫无分量可言。
秦相一旁福礼道:“皇上,此刻祭春才是头等大事,既然王爷已经出发,那么还请皇上移步祭月明宫。”身为三朝权臣的他在朝廷之上颇有地位,所以离其最近的几个官员皆附和着秦丞的话。
“可是公主拦行已然成为事实,继而耽误祭礼大事,还请皇上要严惩公主,给众臣百姓一个交代。”新上位的刘右相趁机谏言道。
“此事之后再议,众爱卿随朕摆驾月明宫!”楚帝下了旨意,率先离去,没人看到此刻他衣袖内背起的手,拳头捏的有多紧。
“臣领命。”
“微臣遵旨。”
但还是有些不怕死的官员在随行队伍中小声议论着自己的观点。
楚帝上任七年的时间里,无论大事小事,很少亲自下令处罚过任何官员,且任由苍王爷主持朝中事务,所以众臣皆认为楚帝性格温和,极好说话。
不过这也间接地助长了官员们不惧皇帝的胆量,如今苍王爷不在,很多人都开始明目张胆的放肆起来。
而在另一边,楚韶刚行至皇宫门外,便听到了阵阵刚硬有加的步伐声由远至近,叶将军头戴黄金盔甲,威严地从禁卫军中走出。
“王爷,皇上派臣在此等候已多时!”叶将军停至楚韶轿前,行了一礼正色道。
叶衍虽为将军,但同样也是楚韶的亲舅舅,这些年来二人相处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将军请起,劳烦将军亲自在此等候了。”楚韶有礼道。
“王爷说笑了,请!”叶将军做了手势,示意禁卫军左右让道,待楚韶轿撵前行再行跟上。
层层宫门逐渐被打开,鸣声的号角响破云霄。楚韶享受着众人的瞩目下了轿撵,走向月明宫最后一层宫门,此刻的殊荣也仅他一人专有。
这样如同皇帝登基的场面他并不陌生,往年的祭春都是由他亲手操办,所以他可以尽情地去组织声势浩大的礼仪队伍,去间接享受所有人的跪拜。
月明宫里都已经准备妥当,他亦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