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央锦依旧没有说话,冷峻的脸庞面若冰峰,但眼底尽是紧张。他不知道,更不敢往下去想,如果他来晚了一步会如何。
“你是打算就这样一直不说话吗?”云恭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遇袭的又不是他,受伤的也不是他,怎就这么大气性呢?
“为何非要要来此。”风央锦沉声道。
云恭璃愣了下神,敛下眉目,似有些不敢面对风央锦那深邃的眼睛,“我有我非要来此的理由,那你呢,你来又是因为什么?”
“明知故问!”风央锦深吸了一口气,想发火,但看到云恭璃受伤的部分,还是忍不下心来。但被这样反问,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后似是不愿再多待,轻撇开云恭璃的衣袖,隐身而去。
独留云恭璃一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可能风央锦此刻自己也没意识到,怎么一遇到云恭璃的事,就如此着急,气急败坏呢,倒有些不像他往日的作风了。
见风央锦离去,叶娇扬跑上前去,眼泪早已如同决堤的大坝,止不住地直往下落。她脸色苍白,身体略带颤抖地跑到云恭璃面前并将其扶起道:“璃儿,对不起,都怪我无用,若不是我不会武功,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她会惊诧璃儿的改变,但她却不会因此远离。
无论是什么样的云恭璃,她都欣然接受!
这一次路上的遇险,来者目标明确,所以站在原地的叶娇扬毫发无损。云恭璃环视过叶娇扬,在确定其真的无伤后浅浅一笑打趣道:“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如果有一天你学会了武功,我想那一定是一个不同的你。”叶娇扬性格温和贤淑,同女武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不过尽管如此,云恭璃还是有些期待看到另外一个不同的叶娇扬。
“好啦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会儿咱们这就上山。”叶娇扬擦拭过眼泪,扶着云恭璃向前走去。
山顶,志空与宫无霜华站在雨中,注视着山路上并肩前行的二人各怀有不同的心思。
“逐玥与苍国的协议期限似是要到了,你有什么打算?”志空似笑非笑地看着宫无霜华,微有调侃之意。云恭璃的一招一式他可全看在眼里,反正他无所谓,就是不知道这位北澜国太子会有什么想法。
宫无霜华瞥了眼志空,仿佛在嘲笑志空的明知故问,“该如何,就如何!”
“你这想法不错,道路坎坷啊。”志空含笑着远眺苍都,话里有话。他可是为云恭璃算了一卦,未来半年之内,云恭璃是根本不会出现在北澜国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还能多活几年。”别人都将志空奉为神灵,然在宫无霜华看来,凡是志空说出的话,准没好事。
“不信那就算咯,本道长还要去接待贵客,太子请便。”志空整理了下着装,并不生气,而是在宫无霜华的无视中悠闲地踱步离去。
恩泽寺只在晴天接待外客,这是志空私自立下的规矩,但凡碰上雨雪天气,来此请愿的百姓就会被小童以各种理由打发离去,长期以往,人们便不在雨雪天气里自讨苦吃了,所以今天的恩泽寺,十分冷清。但云恭璃今天非要前来,则是因为她收到了来自逐玥国的密报,“恩泽山,志空,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云恭璃与叶娇扬的头发早已被雨水打散地凌乱不堪,她们同站在恩泽寺的门前,显得十分狼狈。
“璃儿,你先待会,我这就敲门。”叶娇扬正准备起身前去敲门。却不曾想门后边的小童抢先一步,直接打开了大门。
“师傅说,请公主与小姐进寺暂作休整。”小童认真地行过一礼后,站在了另外一边。
云恭璃看向小童询问道:“你如何可知我二人就是你所说的二人?”
“恩泽寺雨雪天气很少有外客前来,师傅说申时会有贵客前来,那就一定是你二人了。”小童谦卑地再行一礼后,为二人让开了更多的空间。
云恭璃大致算了下此刻的时间,感慨地摇了摇头。这就开始卖弄自己的玄学,难怪志空的名号被叫得响亮了。
客堂内,志空手持黑子,沉浸在棋盘之中继续着他的角逐。云恭璃被带去换洗了一番后,此刻正坐在客堂内看着志空下得一手好棋。
清新俊逸,品貌非凡,这是云恭璃对志空的直观评价。在她的认识里,志空应该是个长须飘逸,仙姿卓越的老者,而不应该如此地年轻貌美。
注意到云恭璃时有时无的感慨,志空不解道:“公主在感慨什么?”
“你这么年轻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容易啊。”云恭璃微呡着暖茶,继续观看起棋局的动势,略有皱眉。
志空嘴角微抽了抽,一阵无语,“能从这棋局中找到自己吗?”他摆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盯看着云恭璃的眼神变化略有所思。
“能,却又不能。”云恭璃认真道。志空的棋盘上,是一局天下棋,因她而动的天下棋,她能找到自己身处的位置,却想不到她的归途。
看着这局棋,云恭璃脑海却不受控制得浮想起风央锦的一举一动,从梨苑初相识,到街市相遇,今日,该是他们相见的第三次,但今天,他好像很不开心
“随心而走,不困于过去。”志空看着心智有些陷入棋局之中的云恭璃,笑着把玩起棋盒内的棋子。有些人可能一生相见数回都不会有任何交集,有些人虽然仅一面之缘,却好似见了多年。
“道长的意思是?”云恭璃虽然明白志空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志空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你想做之事即可。”志空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云恭璃又不傻,仔细想想一定会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云恭璃的耳边回荡着志空的话,有些出神。做她想做的事,可是她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