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妩早已有备而来,就等云恭璃应下,未待她人讲话,便向苍国皇后请示,“听闻以往百花宴,女儿家有比试琴棋书画,歌舞声乐,还有剑棍枪弩的,但今日,这些可一同比试。”
言罢,众人惊呼,若独比试一样才能,倒是寻常之举,可这风族神女竟大言不惭,竟想一同比试,如何比?譬如比剑之时又如何作得了画?真有些异想天开了。
林婉神色凝重起来,她会的,无非是这苍国闺阁女子人人皆会的,若比武,她又怎会赢得过风族神女?一时间,林婉竟有些不知所措。
楚韶的心思不在此,但也乐得见天下奇女子们一同比试,尤其是云恭璃,他更想看看,这女人是有多大的能耐,至于林婉参不参与,是否输赢,他皆不是很在意。
“神女此话怎讲?”皇后道。
风妩笑了笑,清脆的笑声倒是引人心旷神怡,但说出的话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本神女也不为难旁人,殿外飞鸟众多,就以三柱香为算,需完成作画,舞蹈,乐器,及射箭四项,中途不停歇,最后谁能坚持曲终舞毕画作完,及射下的飞鸟数目最多,便算谁赢。”
若不是林婉要参与起来,她要比试的项目,可比这还要精彩。
云恭璃浅笑着起身走下台来,笑道:“本宫没问题。”身后带风,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样子,倒是叫人为之感叹。
风妩此举明摆着就是要与她比试武力,可能以为她不擅武力,自然坚持不到最后,但实际上,现下真正要担心自己的,只怕另有旁人。
风央锦的手指在桌上哒哒地打着声响,望着云恭璃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如月牙状。
“本郡主,也没问题。”林婉咬了咬嘴唇,见楚韶无动于衷,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心中难免有些气性,但如今她已经骑虎难下,自己决定的事,又怎能怨得了旁人?
“太子兄,你说她们,谁会赢呢?”宫无容临挑了挑眉问道。
“自讨苦吃。”宫无霜华淡淡道,没有多余的情绪可言。
楚帝是从未见过女子间比试还能这般,所以兴致勃勃,况且这三人竟都应允,他便道:“既如此,朕允了。”
如此,风妩所提的比试,便拉开了帷幕。皇后也吩咐了下去,且特意给三人在殿中腾出了一块空地,数支弓箭也拿了上来,以及各种乐器,画布,皆摆放在了三人面前。
待香点燃,风妩便拿走了一支笛子,随着乐动,舞了起来。
笛音清婉悠远,使人一听便觉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蝴蝶随风舞动,恰如风妩的舞姿,正好配以她全身叮叮当当的玉器铃铛声,宛若潺潺流水,绵延不绝。
风族族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林婉看了眼云恭璃还没动作,便索性走上前去,直接挑选了自己擅长的古琴,也动了起来。但也好在可选的古琴里倒是有那么一件轻的,可以让她半抱着,半跳舞,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林婉的琴声缠缠绵绵,总归听得有些“凤求凰”的意味,又时不时地偷瞄着楚韶的神情举止,众人只觉这曲中舞中皆是女儿家的心思,年老些的女眷,有的竟听得入了迷,好似梦回了青春年华。
云恭璃看着二人都已选好,不紧不慢地拿走了最后一支玉箫……
幽幽箫声响起,直接盖过了林婉的琴声,本是夹着些许冰寒之气,如海浪,如雪花,如山崖,寒意涌现……
风央锦看着云恭璃,不由得入了神……
一手持箫,一手持笔,曼妙的舞姿似花朵绽放在殿上,沾染的墨汁挥洒于画卷之上,点状浓墨四处晕开,逐渐勾勒出一副山水图。
风妩瞥眼一看,未有多余情绪,而是专心持笔画起自己的画卷。
可是林婉却明显的紧张了起来,殿中笛声与箫声在耳边回荡,有追逐之势,互不相让,早已用其特有的音质盖过了她的琴声。
而边舞边画,因为从未尝试过,所以林婉的动作显得有些零散,有种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感觉。
一炷半香已过去,云恭璃的画卷也已完成,长袖拂风而舞,待放置好画笔,云恭璃嘴角微微扬起。
已画好的山脉绵延千里,溪水汇聚江河穿越而过,孤鸟高飞,云卷云舒,其景气势恢宏,可谓之“千里江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