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苍国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要女子承担国事责任的时候,再是找借口,诸位也不该将主意打到公主身上。”皇后严肃不已。
云恭璃笑了笑,这种时候皇后能站出来为她讲话,已是不易,这人,她没救错。
刘右相此时转过身来,对面前的诸大臣讲道:“公主自有惩戒,但民心所愿,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诸位可要搞清楚。”
因为就在风族族长提醒之后,有些许大臣动摇了心思,顺着话便将矛头对向云恭璃,祸乱皆因公主所起,若将公主交出去,便能平息战火,又何来需要禅位一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殿内突然变得静悄悄,仿佛可以听见远处宫门争斗的声音,微微红光而起,已是黄昏。
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眼下形势紧迫,云恭璃不想最后成为众矢之的,便继续先前的约定,淡然道:“本宫,自当顺应天命,愿以身祭,陪伴春神左右。”
“璃儿。”风央锦一旁呢喃,蹙眉不已。
“公主,休得胡言。”皇后也在一旁劝道,只当她说着胡话。
“无妨,这是本宫所愿。”云恭璃道。
叶娇扬双眼皆是水雾,泪珠滴答滴答地往下掉,她想大声呼喊“璃儿,不要!”,但说出口的声音却是微若蚊蝇,她太紧张了。
楚帝欣慰地看着云恭璃,对百官言道:“公主大义,苍国自当铭记,传朕令,将公主决定告知诸叛军,降者,皆不杀!”
说罢,在底下本就候着的传令官应声而去。
楚韶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把玩着酒杯,稍有沉默。
云恭璃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猜测,想必她死不死,都阻止不了“禅位”。
“苍皇深明大义,真是百姓之福。”风族族长乐得奉承几句,能借他人之手将异己铲除,何乐而不为呢!
“朕也没想到,既有风族之礼,公主便可算风族未婚妇,所以这风族对待自家人都如此刻薄的吗?”楚帝话有些难听,不过在他想来,这是提醒云恭璃,叫她看清风族族长的态度,之后莫要去趟风族的浑水。
“没有得到本尊的允许,这风族之礼,不做数。”风族族长有些咬牙切齿。
风妩听后,怔了怔神,抬起了头。说到风族之礼,她便不能坐视不理,因为这礼,原本是属于她的!风央锦冷厉道:“做不做数,你做不了主,风族先祖已承认的事情,怎么,族主要违背先祖之令吗?”
他已气极,风族如此看璃儿不顺眼,先前就忍了,如今他已是忍到极致,不愿再忍了。
随着情绪变化,风央锦四周逐渐升起威压之气,金色仙力萦绕而上,只觉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本尊的事,风族管不了!”风央锦清冽的话语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威压之气,也逐渐笼罩整个星辉宫。
殿中数人呼吸困难,头上的虚汗冒个不停,明显可见的难受不已,且这种压力不会让人昏厥,只会叫人处于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致痛苦里。
这是比当时在福禄阁还要高上一等的施压,就连宫无霜华都不禁蹙了蹙眉,双手合一,用心法控制片刻。
宫无容临瘫在椅子上一直哼哼叫个不停,如今更是疼痛难耐,眼睛都要直了,好似下一秒便要一命呜呼了。
好在北澜国的随从生怕这位受宠的主子真的出什么事,强忍着痛意拿出了救命的丹药喂其嘴里,终于,宫无容临的脸色稍有好转,但作用不大。
风族族长怒气冲天,却也不禁有些愣住,这小子失了半身仙力尚且如此,若未失仙力,只怕这世上无人能及,届时,风族危矣。
云恭璃是离风央锦最近的,很清楚他的情绪起伏,所以她轻轻地拍了拍风央锦的手道:“无需如此,把你的锋芒,收一收。”
这人生气时,不得不说还真有种天神之感,可做得心容广物,也可做得睥睨众生,叫她只觉熟悉不已。
风央锦的手抖了一下,缓缓地握住了那双微冷的手,听了云恭璃的话,其周身的仙力逐渐隐去,那无形威压,也逐渐小了些许。
风妩看着只觉心痛不已,旁人并不知晓,但她知晓,少主此举后,内神空虚,需要静养很长时间,才可恢复正常。
她始终不解,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锦少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宫无霜华眼里涌现光亮,是渴望与强者一战的迫切心情,他就知道,这世间能与之成为“对手”的,独有风央锦一人。
“逆子!你有何颜面去见风族的列祖列宗!妖女!妖女!”风族族长怒呵,自己说不过,便将祖宗搬了出来。
风央锦欲开口,却被云恭璃按住道,“风族族主,我本敬你是个长辈,不愿与你多口舌之争,但你无长辈之尊,不知收敛,那好,我以天神起誓,你若再如此咄咄逼人,不放过我,没事找事,我定以自身全部之力,天涯海角,你不死,吾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