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气息吐在她脖颈间,木质香冲淡了浓厚难闻的药味——也不过饮鸩止渴,洗刷不去她骨子里被诅咒般纠缠的黑色药水。
中间的某个字令她睫羽颤颤,唇极其抗拒地抿起,白到吓人的脸低下,不愿与那双映着灯光亮得惊人的琥珀眸对视。
忽而唇上一痛,是那人不满她逃避施加的小小惩罚。
接着,柔而软的身体贴近,修长白皙的腿压住她膝盖,勾人漂亮的眼含媚望着她。
光看那几根在黑发间穿梭的手指,便可咂摸出些许深情缱绻。女人轻轻重重的指尖该点在黑白琴键上,高雅素洁,与世间美好相衬。
发丝不短不长,偶尔留恋那一抹淡香,也不会缠它太久,懂事乖巧。
手指终于玩够,轻压着她的脑袋,让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减。
——她嘴里的药味,她的无动于衷,都让这场亲密逐渐多了些肆意的粗鲁。
孟秋阳从不懂得适可而止,哪怕只是一个吻,也要拖着另一个灵魂陷入疯狂。
直至苍白的手抵住肩膀,小哑巴眨了下干涩的眼。
“……啧。”
指腹拭去眼尾溢出来的清泪,孟秋阳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抱紧了人:“让你别老睁眼,疼了么。”
怀中脑袋动了动,似是不舒服。
这点不舒服自然不能让孟秋阳舍弃她的拥抱,低声道了句‘别动’,这人就当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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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孟秋阳派去接楚纤的车迟迟不见回来,偏老爷子长时间没见她,不是拉着她下棋就是谈话,根本走不开。
老爷子不待见孟夫人,孟夫人也乐得自在,回房跟近期打得火热的小狼狗电话暧昧。
其余一大家子亲戚皆找过借口围到老爷子身边,谁都清楚老爷子最疼孟秋阳,因而对孟秋阳诸多赞美,没人不长眼提起网上闲话。
老宅热闹非凡,孟微澜躲在阴暗处接了个电话,神色怪异地觑了眼人群中的侄女。
不巧这一眼又被孟秋阳抓住,触及她冰冷冷的眸,孟微澜僵硬着挪开视线。
院里有小孩在放鞭炮,噼里啪啦吵得要命,电视播着喜气洋洋的春晚歌舞,沙发坐着一群大笑不已的男人女人。
老爷子挥散身边聚着的家属,锐利的眼扫过来:“你说的那个小家伙不敢来见我?”
孟秋阳淡笑:“要来。”
老爷子两鬓斑白,已没有一根黑发,但精气神非常足,举手投足看得出当年入伍时的风范:“你别搞那些不正当的事,人不愿意就算了。”
“……”孟秋阳面色不变,“您多虑了。”
老爷子冷哼:“多虑?我倒想是我多虑。”
话至此,他也不再多说,这盘棋下完便轰她走了,让她把事处理完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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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微澜知道躲不过
,在房里等着孟秋阳过来。
她站在落地窗边,听着楼下隔了一层的热闹,狠灌了一杯酒,这话才顺当说出来:“楚纤主动找我,跟我达成了一桩交易。”
孟秋阳掀起眼皮:“哦?”
孟微澜背对着身后人,微微叹气:“她愿意替你澄清网上的事,也愿意离开你,条件是与你单独呆一周,一周后她会将你还回来。”